建继帝御驾亲征的消息传开后,虏兵也是迅速进一步加强颍水右岸(南岸)的兵马集结——除了从蒲州等地紧急调动的阴超所部忻州军,进一步渡过颍水南下,与萧干所部郑州军、岳海楼所部陈州军以及一部分燕蓟降附兵马会合后总计逾八万余步卒外,更各有一万赤扈骑兵进入临颍以东、商水以西地区,共同形成长达百里的封锁带。
此外,敌军除了在许昌驻以一万守军外,还有万余骑兵部署在西华西北,预防徐怀亲率精锐从西华城杀出西进;在宛丘也有大量的驻守,封锁徐怀率潜袭兵马再渡蔡河东进的通道。
也就意味着楚山已经成功将总数高达十四万的敌军,都吸引到汝颍之间来。
楚山也没有指望将十四万敌军一口吃掉。
总的作战方针,还是要在利用淹水将颍水以南的十万敌军分割成东西两部分之后,楚山军联合已经进入滍水沿岸的左右宣武军主力,与计划从襄城往东北方向挺进拦截敌溃的左骁胜军一起,以将近七万优势兵马,从四个方向重点进攻被淹水分割在庙王沟以西、颍水以南的敌军,以夺取赤扈南侵、汴梁失陷以来,可能是最为重要、辉煌的一次大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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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枯水季,想要在河淮之间彻底截断位列四渎八流之一的一条泾流,都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
不过,楚山为这一刻暗中筹划的半年之久,几乎将楚山每一粒能榨出来的米粮都投入到滍水沿岸的部署中来。
首先在七八月间,在水势最盛时,楚山就以拦截下游敌船作为借口,在小雀岗以东的河道之中,沉入数以千计的巨石,还打下大量的木桩。
虽说大部分木桩、巨石都被湍急的流水冲走,但也留下一部分,这也促使大量从上游携带下来的泥沙、碎石在小雀岗附近的河道沉积下来,使得河道变得淤浅起来——虽说小雀岗附近的水流因此变得平缓许多,不再那么湍急,但这点异常远不足以引起警觉,敌军只会误以为这是入秋之后,水量发生变化所致。
而楚山军在小雀岗附近也早就暗中打造一批特制小型舟船。
有些舟船舱室位于两端,装满砂石后驶入河心,将中间船舱底板打开来,可以直接灌水沉入河中;有些舟船是中空的,驶入河道之中,将一只只装满碎石后重逾上千斤、甚至三四千的竹笼沉入水中。
沉船及装满石块的大型竹笼,乃是快速构筑坝基的关键。
事实上只要准备得足够充分,筑坝截流就远没有想象中艰难。
何况北岸石渠彻底打通之后,将河水及时往北岸导流,也大幅降低水流所产生的冲击,也不会大幅抬高水位形成难以想象的巨大压力。 大压力。
为加速筑成小雀岗土石坝,楚山还组织数千军民,在小雀山以西滍水沿岸,直接将数以万石、数十万石的土石,直接往河道里倾倒,任水流将砂石往堰坝处冲去,尽最大可能减少小雀岗附近的工程量。
虽说大量,甚至可以说大部分的砂石会沉积在堰坝以西的河道之中,但抬高小雀岗以西的河床,使之与石渠齐平,也是楚山的本意所在。
楚山派出大量的斥候、侦骑散布小雀岗左右,防止敌军渗透进来,但不可能将下游数百里延长的汝水河道都封锁住。
而随着土石坝一层层加高,下游河道水位陡然间下降、乃至断流,随时都有可能引起敌军的警觉——截流越迅速则越为有利。
胡楷作为统兵主帅到滍水北岸大营督战,也坚持换上沉重的铠甲,他此时披着大氅站在冷雨之中,看着仅两天时间就露出水面的土石大坝,心潮澎湃。
虽说借着小雀岗伸入河道之中的石梁,土石大坝通长不到两百步,但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实现对滍水的截流,是他之前难以想象的事情;也可想象楚山为这一刻的到处,暗中筹措有多充分。
滍水截流之后,上游来水也已经从石渠往北岸漫灌而去,此时的水势谈不上多大,但好消息是滍水、澧水上游地区连日阴雨天气,目前还没有中断的迹象。
当然,上游水势来得较缓,也是上游驻军在往滍澧二水及支流溪河倾倒大量的土石有关。
不过,滍水现在已经截断,上游来水都将通过石渠往北岸灌漫,以比预想更快的速度、更大的水势,往四五十里外的庙王沟漫灌而去。
大约仅需要三四天的时间,在庙王沟以北,颍水长堤以南,形成东西绵延三四十里、南北宽八九里的淹水区;一直到商水县城以西,地势才重新缓缓上抬,阻挡住淹水继续往东延伸。
“……禀枢相,五岳岗浮桥搭设完成,左宣武军第三将凌坚可随时率部渡过滍水北上,只待枢相一声令下!”
“……禀枢相,马黄河口浮桥搭设完成,右宣武军都统制、南野侯邓珪随时可率大军渡滍北上,只待枢相一声令下!”
一匹匹快马在滍水两岸奔驰,将左右宣武军已经进入滍水沿岸的动向,汇总到胡楷这里。
而在胡楷身后,两万楚山精锐在各个营垒之中,已经整装待发。
胡楷的视野越过北岸连绵的营垒,穿过绵绵冷雨,往北方阴霾的苍穹眺望而去。
虽说才相隔五六十里,但似隔千山万水。
他不知道敌军此时是否已然警觉起来,也不知道斥候是否及时穿过敌军的层层封锁,潜渡颍水,将最终的会战时间,传到徐怀耳中;他也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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