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哦,这个,这个,我与徐怀原本就不熟,两年多一直未有联系,实不知他性情是否变得宽和些!”邓珪打着哈哈说道。
他此时都跟唐州没有干系,不能干出头的事,又何苦在背后说人是非?
徐怀真要是好相予的,郑恢、郭曹龄、徐武富等人又怎么会一个个都死在他手里?
“我听人说这莽货乃是王孝成之子,而王孝成当年乃是为蔡铤矫诏杀死,这事是不是真的?”又有人八卦的问道。
“这事不假,”转运副使宁慈与传诏使者相熟,私下聊过一些事,知道汴梁城里一些最新动向,这会儿微微沉着脸说道,“此时备虏事急,暂时还没有圣诏颁下,但就蔡铤矫诏诛杀王孝成以及残害王孝成妻儿等事,王相已经奏请朝廷彻查。徐怀确是王孝成部将徐武宣、徐武碛、苏老常等人所救;非但如此,王孝成七弟王举当年也没有死于狱中,为范雍所救——王相在奏书里一并为这些人请功,还曾打算召徐怀率部入京勤王,为左相及枢密副使汪相等人所阻……”
“王相是不是老糊涂了?这莽货本就不能以常情度之,倘若再对当年旧事心存怨恨,叫他领兵入京,最后捅出什么天大的窟窿来,谁能担待得下,汴梁还要怎么守?”有人蹙着眉头叫道。
“听说徐怀在岚州御敌甚勇,积下军功颇多,要不然就算有王相相保,他如此年纪,又是武夫出身,怎么得任知县一职?说他心存怨恨,还有些过于揣度了吧……”程伦英有些没底气的说道。
见程伦英竟然替徐怀分辩起来,宁慈沉着脸说道:
“这世间最难揣度是人心——我在襄阳就听说徐怀桀骜难驯,与徐武宣、徐武碛、徐武江、苏老常这些人潜伏桐柏山十数年未露痕迹,且问在座有谁能有这份隐忍?照我说,王相就是老糊涂了……”
昨天勤王诏颁抵襄阳,帅司、宪司、漕司、仓司诸大佬齐聚一堂,当然不可能无视淮源置县、徐怀出知新县这事,也谈及蔡铤矫诏诛杀王孝成的旧事,谈来谈去都觉得桐柏山匪乱有说不出的蹊跷,桐柏山众人不像是良善之辈。
批评朝政,乃是士臣特权,即便遭到罢黜,很多人犹以为荣,宁慈也就不觉得在此数落王禀,有什么不妥。
不过,州县官员发几句牢骚却也罢了,宁慈是代表路司而来,突然间如此严厉指责王禀,顿时间都有些发懵。
程伦英当即意识到路司对徐怀出知新县的意见非常大,当下更是噤若寒蝉,不再吭声说什么。
宁慈见无人接他的话,便往更明处挑亮了说道:“经略使安排唐州防务,有两个要点,一在方城,一在泌阳,你们还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