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昭此时的震惊完全不用演,是真的被惊到了,“爹?”
宋三爷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仔细问云昭的病情,骆妈妈跟降香还有茜草一一回答。
骆妈妈是个机灵的人,她是照顾着自家姑娘长大的,情分不是一般的深,此时见到三爷,一咬牙,立刻跪了下去,就哭道:“三爷,你可得给姑娘做主啊,那日若不是姑娘躲得快,这脸上就要落疤了。”
“砸?落疤?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宋三爷给惊住了,还有这种事?
他接到了车姨娘的第二封信,知道云昭病了,信中车姨娘没有说得很清楚,但是知道跟自己的妻子有些关系,他知道妻子对小女儿有心结,怕她真的受委屈,本来还有两天才能抵京,心里一担心就连夜往回赶。
茜草早就不满了,此时告起状来也豁出去了,哭着道:“那么大的茶盏,夫人抬手就砸过去,那时姑娘病着没什么力气,但凡躲得慢一点点……奴婢想都不敢想,这要是真的伤了脸,姑娘以后可怎么办啊?”
“奴婢命贱,可却不敢说谎,老爷,容奴婢说句不敬的话,夫人满心里只想着让大姑娘去参选,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要毁了三姑娘的脸啊。”降香满脸的泪,“当时夫人本就在气头上,偏偏大姑娘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明知道姑娘病着,还非要姑娘去伯府,这不是要姑娘的命吗?我们姑娘不想去,夫人还帮着大姑娘逼姑娘。老爷,我们姑娘要活不下去了,求老爷做主啊。”
宋三爷的脸色白了青青了白,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强压着火气,转头看着脸色煞白一言不语的女儿,深吸口气,放缓声音道:“昭昭,你怎么想的?”
宋云昭知道父亲这时问的话是真心的,但是自己身边的人可没说当时自己怎么跟蔡氏顶嘴吵架的,回头蔡氏肯定也要告状。
她微微垂眸,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这么多年女儿都习惯了,女儿也没什么想的,就这样吧。何况,那日女儿实在是太过惧怕毁了脸,就跟母亲顶撞了几句,说起来我也有错。”
只要她在蔡氏手下过一天,她的委屈就得受着。
这一点父亲真不知道吗?
知道的。
只是,作为一家之主,他也有自己的思量,而且照着规矩,做母亲的管女儿天经地义,所以她不能自已主动提起脱离蔡氏的辖制。
只有示弱。
她越是示弱,父亲越会愧疚,等回头见了蔡氏跟宋清菡,那母女俩只要在父亲面前告她的状,说她的坏话,把父亲强压下的火一下子给供起来。
还用她要什么吗?
更不要说还有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大伯母,只要大伯母给力,趁机落井下石,自己想要的说不定就能主动落到她的掌心。
万一要是她错估了形势,父亲不能放下封建大家长的面子跟尊严,还要保住蔡氏这个当家主母的颜面,那她还有后招。
只是,有点太伤父女感情,她不想把事情做绝。
就先看看便宜爹怎么给她讨公道吧。
宋三爷拍拍女儿的手,“你现在你大伯母这边养病,父亲给你带了些东西,回头我让人给你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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