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浩家是砖瓦房,目字结构。
三间房,一间卧室,一间厨房加杂物间,中间的一间算是大厅。
红砖并没有粉刷。
没钱。
屋周边空地挺多,陆浩将车直接停在门口。
大门是两扇木门,中间有铁环,合拢木门,铁环靠拢,挂着锁。
屋里没人。
推了推木门,缝隙大了些,陆浩伸手进去摸了摸,找到木门后面挂的钥匙,打开锁,又将带锁的钥匙挂在门后的钉子上。
冲陆晓琴和陆小威喊道,“你俩把车上的东西搬进来,我去田头看看,就在屋里守着,别走了。”
车上有烟酒,还有别的东西。
让两人守着,安心。
“哥,你去找二伯,他腿扭了,挑不了担子,我和小威就在这守着。”陆晓琴虽初二,却已经很懂事了,“二伯和二伯母早就念叨着你了,前几天还说不知道你国庆回不回来,结果你没回来,中秋你却回来了,他们肯定很高兴。”
陆浩点点头,往村外走。
土地还是私人所有那会儿,田地这一块,那一块,隔着老远,后面上交了土地证,归公社所有,各生产队之间为了劳作方便,都有交换土地,生产队的土地一般都挨着自己的村子。
等到施行家庭联产承承包责任制,归为集体的土地承包给家庭,分到各家各户的土地也大多在村子附近。
正是晚稻收割的时间,田间地头不少人。
陆浩走到自家田头,远远就看到两个劳作的身影。
男的弯着腰,一手拿着镰刀,一手握着稻杆,快速的收割着。
一下一下。
隔得远,却仿佛能听见嚓嚓嚓,镰刀割稻杆的声音。
腿有点不利索,挪动时有点吃力。
女的则是将一小堆一小堆的稻杆抱在一起,堆成大堆,最后再用草绳一捆,捆的时候还有技巧,得要用腿把稻杆压一压,压实了,草绳两头拉一拉,再一卷。
两老是陆浩的父母,陆烈星,李金香,农活干的很麻利。
10月份的天,凉快了不少,晚稻收起来还没有那么吃力,如果是早稻,插秧和收割都是天热的点,那才是最难受的。
农活很艰辛。
3月,小麦萌发新叶、拔节孕穗,油菜抽蕊发棵,得要除草,施肥。
4月,灌田,翻耕,做早稻秧田,稻种浸泡催芽。
5月,早稻秧田拔草、除虫、施肥、放水。
6月,继续收割地里的小麦,脱粒扬场,搓油菜籽。
7月,早稻卉穗,晚稻秧田的除草、施肥、灭虫、放水,双抢,抢早稻的收割,抢晚稻播种。
8月,能稍微轻松点,可也还要管理晚稻,操心天气,病虫灾害。
……
可就是这么忙碌,钱不见多,人还受罪。
陆浩走了过去,到了李金香身旁,“妈,我来捆稻杆。”
这一堆的稻杆多了,草绳有点短,李金香半天没压下去,正低着头卯劲,突然听到这话,吓了一跳。
可马上又侧头。
见真是自己儿子,没听错声音,她眼中泛起了泪花,马上冲旁边喊道,“儿子回来了,儿子回来了,烈星,儿子回来了。”
哽咽。
喜极而泣。
正在弯腰割稻杆的陆烈星收了镰刀,回头看到陆浩,说了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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