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桂枝按下心头的惊诧,疑惑地问道。
“好像就是草原上的某个英雄人物。怎么样,姑母,被震撼到了吧!”
杨意笑着回道,眉飞色舞。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好狂的才气!他以为自己是谁?这是谁做的,是刘克庄吗?”
杨桂枝冷哼一声,忍不住问了出来。
刘克庄是本朝诗词大家,词作豪迈慷慨,和这首《沁园春》倒是同出一辙。
杨桂枝颇懂诗词,她这样问,也是因为这首词意境上要高上许多,霸气许多。
“姑母,不是刘克庄,刘克庄还在江西做他的幕僚,没来临安城。”
杨意笑意盈盈,像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又拿出另外一张纸来,放在了杨桂枝的面前。
“姑母,你再看这一首。”
杨桂枝拿起纸张,又看了起来。
“…………
兵魂销尽国魂空,
亘古男儿一放翁……”
杨桂枝看完,赞赏地点了点头。
“说吧,这人是谁?好大的才气!”
一连两首诗词,慷慨激昂,让人读起来荡气回肠,肯定是临安城的某位大家。
“姑母,你猜!”
“啰啰嗦嗦的,赶紧说!”
杨桂枝假装板起脸来,又拿起了两篇佳作继续欣赏。
自比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这人的志向,可是不得了!
临安城,还有这样的人才?
“好了好了,是那个纨绔废物窝囊废济国公赵竑。怎么样,姑母,想不到吧?”
杨意不得已,懒洋洋亮出了底牌。
其实对她来说,她更喜欢赵竑那首豪迈潇洒的《笑傲江湖》。
“济国公赵竑?那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杨桂枝心头一惊,不自觉目光又移向两首词作,一时无语。
只知道好色好乐的孤僻男,他也有如此的才华?
“意儿,你确认这是赵竑做的?”
杨桂枝看着杨意,眼神里满满的狐疑。
赵竑有这两下,怎么她以前就没有发现。
“那还有错!前天在丰乐楼,我是亲眼目睹,赵竑弹琴赋词,一挥而就。楼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
想起当日情景,杨意有些小激动,更是有些恼怒。
今晚本来想再验证一下赵竑的真才实学,谁知这家伙竟然没来,一点也不给她面子。
自己已经纡尊降贵,舍下面子请他过来,竟然还被他拒绝。
这个色狼废物,以为自己是谁呀?
“这个废物!”
想起这家伙对自己的不敬,以及做下的那些恶心事,杨桂枝的眼神,立刻冷厉了起来。
在侄女面前,杨桂枝毫不掩饰自己对赵竑的厌恶。
“姑母,相比这两首词作,他唱的这首曲子才是厉害,现在恐怕在临安城传疯了!”
杨意跟个百宝箱一样,又从怀里掏出一页纸张,放在了桌上。
“笑傲江湖?”
杨桂枝是琵琶大家,对乐器很是在行,看到纸张上的曲词,心里不由得又是抖了一下。
“……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只剩了一襟晚照……”
看着看着,杨桂枝不由得有些痴痴呆呆。
这个赵竑,心胸竟然如此豁达?
心胸不开阔,怎么能写出如此潇洒不羁的曲词?
这还是她认知里那个驴脾气、愤世嫉俗、道德卑劣的废物吗?
扮猪吃老虎,难道是自己小看他了?
作为大宋官家唯一认养的皇子,杨桂枝对济国公赵竑,是不太满意的。
皇帝赵扩本有九子,可惜都是先后夭折。从宗室找了另外一个养子赵询作为太子,养了二十多年,与杨桂枝和史弥远都相处不错,可惜几年前病死。
不得已,赵扩立了已经成年的宗室子弟、沂王嗣子赵贵和为皇子,并赐名赵竑,授任宁武军节度使,封为祁国公。嘉定十五年五月,加赵竑为官检校少保,封为济国公。
虽然赵竑没有被立为太子,但作为皇帝唯一的皇子,跟太子没有两样。但赵竑脾气太耿直,和当朝宰辅史弥远多有龌龊,再加上好色好丝竹之乐,着实让她看不上眼。
堂堂一国储君,脾气古怪,和宰辅不和,好靡靡之音,这岂是堂堂的一国储君所为?这要是当了皇帝,朝堂还不得乱套?
她感恩吴老太后的恩典,把吴氏一门的千金吴莹莹嫁给了赵竑,以为可以亲上加亲,贵上加贵,谁知道这赵竑不识趣不说,还把自己的媳妇给气跑了。
今天看了赵竑的这几首词曲,她不由得心生疑惑。
词曲见其人秉性。赵竑有如此志向,心胸如此豁达,似乎和她认知的那个搅屎棍大相径庭。
要是这样,大宋官家似乎是后继有人了。
如此志向,曲高和寡,这样的人,恐怕也是难以驾驭了。
“姑母,你好像对这个色鬼济国公,有点那个……”
杨意的眼神里,有一丝狡黠。
“多大的人了,还鬼鬼祟祟的!”
杨桂枝微微一笑,跟着又皱起了眉头。
“我对他,只是失望。他对史弥远不敬,屡屡口出狂言,此事满朝皆知。只有他这个浆糊脑袋,还懵懵懂懂。朝堂上下都是史弥远的人,他拿什么斗?一个不自量力的蠢货!”
赵竑和史弥远不和,她都暗自为大宋朝堂担心。史弥远心狠手辣,城府极深,赵竑肯定不是史弥远的对手。
以前她也不觉得赵竑有什么潜力能力,今天看到这几首词曲,她不知不觉,有了几分惜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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