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连问了几次,阵中始终无人敢应,贺拔延嗣失望地叹气。
这种事必须是自愿才行,否则他随机强行命令一个倒霉蛋前去,半道上跑路甚至通敌叛国了怎么办?
正准备另想他法时,苏鹤拍马上前,毛遂自荐道:
“都督,某愿前往一试。”
贺拔延嗣大喜,激动道:
“好!果然英勇,这是谁的部将?”
玉门关果毅都尉报了苏鹤的姓名和职务,贺拔延嗣点点头,叮嘱他道:
“你进入县城后,设法找到那位高人,请他出手相助,本都督已有两个策略,若高人擅控水之术,可借大井泽水淹蛮军,如高人擅控火之术,则于四十里泽北面设伏,火烧蛮军。”
“你与高人商议过后,就回来禀报本都督,我给你三天期限。此行一来一往,务必小心谨慎,切莫被蛮兵发现或跟踪。”
苏鹤记在心里,卸掉甲胄,就近找了一户人家,换上沙州百姓服装,随后离了大军,纵马向南而去。
跑到大井泽附近时,苏鹤发现此地有蛮兵巡视,于是将马匹藏在一处丛林里,步行继续向南。
路上如遇吐蕃蛮族,苏鹤就借草木藏匿身形,运行龟息功,收敛气息。
此时的敦煌并非后世那种黄沙漫天的模样,虽不说四季如夏、风调雨顺,但也是气候温润、时有雨水。
尤其大井泽湖边,常见鸟兽聚集,各种灌木杂草丛生,因此苏鹤一路顺利潜行,不曾被惊动他人。
可行至敦煌县城外,外面驻守的一列列蛮兵让他犯了难。
苏鹤还怀着侥幸心理尝试往其他三门外转了转,然而依旧是大批的蛮族镇守,还险些被发现。
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苏鹤左思右想,只能静等夜晚的到来。
夜间漆黑一片,往衣服上抹些墨汁,再一路运行龟息功,也许能幸运地混过去。
可惜苏鹤肤色健康,不像这时候在京城能够见到的昆仑奴,没有自带黑夜隐身效果。
不过用墨水也是一样的。
就这样,几个时辰很快过去。
……
夜,静默似水。
苏鹤从空明玉手链里取了墨水,连带着脸把全身上下涂抹一遍,随即小心翼翼地从石块后走出。
谁知他这一动,蛮兵们似乎有所感知,顿时抓着兵器警觉地四处搜查了起来,吓得苏鹤连忙又躲了回去。
运行龟息功两刻,吐蕃蛮族们总算是不再找了,苏鹤试探性地又往另一个方向蹑手蹑脚地走去。
结果蛮兵们又被惊动了,又是大呼小叫地来回巡视一通。
一连几次,都是这样。
苏鹤有些苦恼,心道,一定是营地里有什么特殊的法器,能起到探测的作用,不让他人偷过。
“进不了县城,这可如何是好?”
虽然没想给李氏皇族流血拼命,可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凉州兵被吐蕃击破,他一样会被蛮族无差别杀死。
难道就此跑路?一则心里过不去,二则这更是死罪,从此就只能换一张面孔,亡命天涯了。
正思索间,突然一双玉手捂住了苏鹤的嘴,紧接着将他拖走到一处丛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