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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族大军后方,看着蛮奴们不断向城墙上杀去,而人族守军抵抗之际越发显露出疲惫之色,蛮王哥舒贺鲁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拓谷,你看大乾的兵士还能撑多久?”
身旁的一个蛮帅恭敬地答道:
“大王,守军尽显疲乏之态,想来关内根本没有预备的部队顶上,坚持不了太久了,而安西都护府的兵马,最快也要三天才能抵达。”
“我以为,玉门关,今日就可攻破!”
哥舒贺鲁闻言大喜,和蛮帅等人一齐放纵地大笑起来。
至于河西节度使贺拔延嗣?他们完全不必在意。
凉州距玉门万里之遥,且沿途早设有其他小部落阻截,河西边军再怎么提速行军,也只会比安西都护府的军队来得更晚。
等贺拔延嗣带着凉州兵马赶到时,也就刚好能给玉门关守军烧个头七。
正笑间,一个蛮将悍勇地攀上了城墙,一刀砍翻旁边的守军,兴奋地吼叫起来。
同一时刻,其他各段城墙也都有蛮兵冲了上来,大乾守军竭力抵抗,但都连战一天一夜,已是无力阻拦。
眼瞅玉门关即将不保,突然,一支箭羽嗖得一声笔直地洞穿那蛮将的脑袋,随后又是几根箭矢,将其余攀上城墙的蛮族一一射杀。
每一支箭都是从他们背后而来。
“什么!”
哥舒贺鲁骇然回首,只见蛮族大军身后赫然出现了一支精锐精骑,宛如神兵天降,气势汹汹、浩浩荡荡地冲杀而来。
军阵中旗帜鲜明,上书三个大字:凉州军。
为首一个方形脸、浓眉大眼的将军飞马持槊,豪声叫喊道:
“贼寇贺鲁,敢与本将一战否!”
气血涌动,声如洪钟,开元境武修!
正是凉州都督,兼河西节度使贺拔延嗣。
是凉州援军到了!
玉门关上,右果毅都尉当机立断,城门依旧紧闭,但关上所有剩余的能战之兵都要顺着蛮族钩上来的绳索冲下去,策应援军。
虽然这几百人简直是微乎其微,但此刻要的就是个气势。
而后方,蛮王哥舒贺鲁又惊又怒,根本想不通凉州兵马怎么能这么快到来。
但贺拔延嗣叫阵,他岂肯避而不战,那样会让麾下部众认为他是在示弱,对他以后统御部落极为不利,于是当即挺刀跃马,冲杀上去。
双方战不几合,眨眼间,西北处又出现一队大乾军队突然杀来,蛮军三处受敌,不由得大乱。
蛮王见状不敢恋战,只得一刀将贺拔延嗣震退,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一马当先地率领蛮族大军突围,投北方而去。
凉州诸将想乘胜追击,被贺拔延嗣拦住。
“突厥蛮族突袭玉门关,难保没有后手,保住关门即可,穷寇莫追。”
于是,凉州军打扫起战场,贺拔延嗣等人登上玉门关,右果毅都尉和校尉们纷纷前来拜见,接着就讲述起这几日的一切。
谈及折冲都尉贺拔丘身为主将却毫无担当的时候,校尉们脸上满是愤愤之色。
贺拔延嗣沉默片刻,开口道:
“明白了,诸位莫急,某自有处置。”
随后,贺拔延嗣亲自慰问了此战生还的玉门守军,得知王昌龄的一手镇国诗助果毅都尉斩杀了一个五境蛮巫,大加赞赏道:
“后生可畏也。”
将战后的一切都处置妥当后,贺拔延嗣命人把侄子贺拔丘带进了大帐。
正当审问之时,忽然一个浑身是血的兵士闯进了帐中,摔倒在贺拔延嗣案前,大声哭喊道:
“报贺拔节度使,吐蕃蛮族十万大军来袭,阳关失守,一千守军死尽。”
“沙州仅剩敦煌一县尚存,其余大半之地,俱已落入吐蕃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