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红仿佛忘记那天的事,咯咯一阵笑,又闲扯了半天,听肖姐语气有点不耐烦的样子,才说到正题:“听芷,那天你们办公室的那个美女不是跟你汇报说要请个保洁吗,你还问我去不去你那里上班,现在请到人没有?”
“现在不好请人,我工作也忙,也没时间亲自去做。”肖听芷说:“怎么,阿姨想去我那里上班,你不是说喜悦爸爸以前是老板,悦悦现在又是领导,就你们家这条件,去打烂零工,丢不起这个人吗?”
这已经是挖苦了,但杨小红却不觉得尴尬:“听芷,我不是跟你说过喜悦和卢波旧情复燃,为了隔开他们,我每天都跟着她上下班。我想啊,干脆到你们公司上班得了,不正好二十四小时监空。打零工又怎么了,现在报纸上新闻里,不都在说拆迁户开着宝马去扫大街吗?不为赚钱,就为找人说话。我是外地人,在成都也没朋友,一天到晚就看着我家老头,整个为他活,实在没有意思得很。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女人吧,得独立自强,不能依附男人。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人人走。如果整天围绕着丈夫和孩子围着锅碗瓢盆转,那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人活着总得找到自己的意义吧?对了,你们公司真给保洁买养老保险,那我就去?”
肖听芷没想到杨小红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中冷笑,暗道:“你一个保洁阿姨,找什么人生意义,莫名其妙。还说不为钱,怎么问起养老保险,你不会连保险钱都掏不出来吧?”
她和章喜悦已经反目成仇,看杨小红急于就职,知道章家财务上肯定出了问题。落井下石的事情她不会做,但也不可能施予援手。
但杨小红脸皮实在太厚,拉拉杂杂说了半天。
肖听芷听得心中烦躁,道,再说再说吧,阿姨,已经很晚了,我要洗澡。
算是婉拒。
杨小红咯咯笑:“洗澡也可以视频聊天啊,大家都是女人,怕什么。”
这人实在没有人际关系的界限感,肖听芷强忍没有发作。
周一,章喜悦连早饭都没吃,早早地出了门,公司网店正在和一家婴儿奶瓶四川总经销谈合作事宜。奶瓶是个杂牌子,也不知道实力如何,她被领导派去调查,再顺便看看库存。
杨小红自然不知道这一点,她本打算在路上和女儿说去她们公司上班的事情,现在自然没有机会。想到女儿没有吃早饭,怕她饿着,慈祥的老母亲就在小区门口一家卖生煎包的铺子里买了一盒,挤上去金色时代的公交车。
到了公司,女儿章喜悦不在。
以前的她可是做惯了老板娘的人,从来都是在手下面前颐指气使,对于人情世不太明白。昨晚肖听芷敷衍的态度她当了真。就去找。
杨小红二十多年没上过班,哪里知道现在公司的道道,只听说肖听芷在办公室,便推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周一语今天来得早,家中老娘是个不会做家务的,早上都是一片冷面包加一颗白水煮蛋了事。他一连吃了半个月妈妈的爱心早餐,早腻味了,便拒绝。到办公室后,实在饿得顶不住,便拿了盒无糖全麦饼干喀嚓喀嚓地咬,好象咬锯末,味道自然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一抬眼看到杨小红,不认识,就疑惑地问:“大姐,请问你找谁?”
杨小红:“我是肖听芷肖主任请来做保洁的,她怎么不在办公室,你是谁?”
周一语点头:“原来是保结大姐,可算来了。我叫周一语,肖听芷现在应该在财务室,你去找他吧。”
“原来肖主任不在啊,你应该是他手下吧。“杨小红却不走,好奇地打量起他来。
周一语愕然:“还有什么事?”
“大早上的就吃这个,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太不懂得将息,工作一忙起来,就饿上一顿。等到晚上,又是一大盆一大盆的眩。暴饮暴食,对身体伤害性极大。人嘛,一日三餐,得定时定量,得讲究。老人有一句话说得好,早上要吃好,中午要吃饱,晚上要吃少。你年纪轻轻,就吃饼干,一定是偷懒不肯做。得了胃病,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我……”
“别吃了,吃我的,吃我的……怎么,看不起大姐?这生煎包好吃得很,每天都在排长队,我挤了半天才抢到。瞧得起我,你就吃一口。”
“我……”周一语捏着阿姨强塞给自己的打包盒,杨小红的热情和自来熟让他哭笑不得。
杨小红看墙角有吸尘器,想起自己是第一天来上工,怎么也得发挥主观能动性。她是当惯了老板娘的人,自然知道用人单位喜欢什么员工。特别是打杂,你得眼中有活。
周一语有个电话进来,顾不得说话,接了。
杨小红则打开吸尘器,嗡嗡噪音中炸响:“小周,你脚抬一下。”“小周,你屁股挪一下。”“小周,你没听到吗?”
看小周不动,杨小红索性把沙发椅一推,就好象推婴儿车一样把他推到旁边。
周一语措手不及,几乎失去平衡,吃惊抬头:“这……”
还没等他说话,杨小红已经手忙脚乱地帮他收拾起办公桌上的文件。
周一语大惊:“不要动。”但已经来不及了,散乱地堆放在桌上的文件、稿子,还有资料已经被保洁阿姨叠成一摞,搁书架上。
乱了,完蛋了!
周一语从小就喜欢读书,但他有个习惯,所需要的资料和书籍都会放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自有规律。需要的时候,瞬间就能找到。所以,他的书房和办公室看似杂乱,其实井然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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