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尴尬、气愤、害怕……
正惶惑间,一曲终了,舞厅灯光稍微亮了些,刚才抱在一起的男女分开。
她定睛看去,里面一片白发浪潮,男的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头。至于女的,好象也不年轻,都是三四十岁模样,脸上的粉厚得不能做出任何表情,否则就会扑簌掉墙皮。
杨小红终于发现了章建设,只见他和那个所谓的中年女人美美分开,容光焕发地递过去一张百元大钞票。美美见钱眼开,眼睛笑如弯月。
杨阿姨如同愤怒的狮子,正要冲上去,忽然一人伸出手来把她拉住。
杨小红回头看,却是女儿章喜悦正不住摇头。
“放开我,你干什么?”
大得可以把楼板轰塌的音乐声再响,章建设同志和美美再次拥抱在一起,消失在人潮中。
章喜悦哀求:“妈,我们走吧!”
杨小红:“我要杀死他……放不放,让我杀死他!”
章喜悦:“妈,我也是发现爸爸最近不对劲,放心不下才跟过来的。妈,这地方好吓人,快走吧!”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人。”
杨小红还在竭力挣扎,眼见着章喜悦就要控制不住,一个老头朝她们走过来,做出一个请的肢势,也不知道是看上她还是章喜悦。
杨小红稍微恢复了一丝理智,这砂舞实在伤风败俗,如果让熟人看到以后还怎么见人?
母女俩逃命似地下了楼,站在公园树林里大口喘息。
看到一脸愤怒的母亲,章喜悦有点害怕,嗫嚅:“妈……”
杨小红朝她摆摆手,开始打电话,她找的是章建设的弟弟章建军。
视频那头,章建军正在家打麻将,电话一响,也没看,随手接通。直到看到嫂嫂的脸,便吓了一跳。长嫂子当母亲,以前在老家,他的生活都是杨小红在管,还真有点怕她:“大嫂,什么事?”
杨小红一反常态地温和:“建军,病好点没有,手术做了吗?你哥一直挂念这事,担心你拿到钱后不好好治疗,胡乱花光。你喜欢打牌,小耍一下打发光阴可以,但不能沾赌。”
章建军一愣:“做什么手术,哥一直说家里最近挺困难,让我等等。这一等就等了一星期多,我再在医院住下去,那可就走不掉了。大哥多么牢靠一个人,这次怎么这样,我还寻思着是嫂嫂你舍不得钱。”
“原来你大哥没有把钱给你?”
“没有啊,怎么了……”章建军感觉不对,正想着如何把这事圆回去。
杨小红:“建军,咱们都是一家人,嫂子难道眼睁睁看着你残废,看着伱去死,那还有人性吗?不像有的人,连人都不是,就是一畜生。”
挂掉电话,她哇一声就哭起来:“章建设就是个头畜生,畜生啊!”
她一哭,章喜悦忙抱住母亲:“妈,妈,别这样。”
“别这样,别这样我还能怎么样?你爸都出轨了,难道还让我祝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