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安车开着跟着霍普向东跑了两个多小时,进入另一个近郊的街区,顺着林荫间的小路赶到了一栋红色拱形屋顶的陈旧小别墅。
停车。
霍普轻轻敲响了入口挡着白色门帘的玻璃门。
而迪安隔着几十米就习惯性地开启上帝视角往屋内飞快地扫描了一遍,重点是大厅里的电话筒、挂钟和灯罩背后,排除可能的窃听和监控,同时长长松了一口气,一个女人正往门口赶来,另一个女人坐在客厅呆呆地看着电视机,那张苍老了许多的脸依稀是泰芮·艾芙斯的模样!
但神情怪怪的。
年轻一些的女人走到玻璃门前掀开帘子往外开了一眼,开了门,
她一头暗金色的中卷发,穿老旧的暗色条纹衬衫,长相普通,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脸上有种被生活压迫的疲倦和麻木。
“有事吗?”她随意地扫过牛仔帽一身警服的的霍普,和年轻英俊的亚裔,
“贝琪女士?你好,我们来找你的姐姐泰芮·艾芙斯,”迪安尽量温和地问,“她住这儿吗?”
“你们是谁?”
霍普亮出了警徽,
“我是隔壁霍金斯镇警局的局长霍普,他是我的同事迪安。”
“警察?”女人皱了皱眉头,“你们来找泰芮问话?”
“对,没错,”
女人低下头叹了口气,脸上写满无奈,
“进来吧,你们可以和我姐姐谈一谈,但你们要想从她嘴里问出点什么来,那不太可能。”
“什么意思?”迪安和霍普相视一望,心头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来晚了三年…泰芮现在没办法正常和人交流。”贝琪领着两人越过了温馨而简约的大厅,步入左边的起居室,电视机里正在播放一个热闹欢快的儿童节目,几个可爱的孩子坐在婴儿摇篮下玩着布偶。
而电视机对面,穿着一身淡蓝色睡衣的泰芮坐在带有扶手的老人椅上,相比于迪安从微缩平片里看到的年轻靓丽的样子,才四十多岁的她却变得老态龙钟,花白的刘海掩着鬓角、脸上皮肤浮肿,两颊带着浅浅的老年斑,那双眼睛呆滞而空洞,跟丢了魂儿似得。
只有五官仍然能看出年轻时候的靓丽。
迪安一见她这副模样,直截了当上前询问,
“泰芮女士?我是迪安·卢,来自拉斯维加斯…我的母亲莱娜·卢、父亲光明·卢曾经和你有过交流?你记得吗?”
泰芮呆呆地坐在那儿像是没听见,
“他们在九年前1972年7月失踪了,而当时有人看到过你陪在他们身边…”迪安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从风衣里取出了收藏许久的父母的合照,展示给泰芮,“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或者他们最后都说了些什么?”
这时泰芮的眼睛突然眨了眨,转向了照片看了一眼,就在迪安心头一紧的时候,她又转过头看向了电视机,不发一言。
“她这是什么毛病?”后方撑着门框的霍普见状问旁边的贝琪,
“我之前说过,你们恐怕要失望。”贝琪看着姐姐那呆滞的样子,一脸疼惜,“她的状态跟患上了阿兹海默症的老人很像,甚至生活无法自理。”
“你说错了,”迪安无奈收回泰芮面前的照片,“我觉得她比那更糟糕,但她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
三人围绕着起居室的圆桌聊了起来,霍普贴心地点燃了两支万宝路,和贝琪一起吞云吐雾。
女人抽到了烟,眉宇间凝结的忧愁稍许缓解,
“这一切的起源,都是泰芮在大学时期参加的一项实验项目。”
“是在霍金斯实验室的项目?”迪安想到微缩平片里看到的报道,“精神控制实验?”
“对,这项实验从50年代就开始了,泰芮是在差不多十年前,70年加入,而那时项目已经来到了末期,使用的药物越来越疯狂,参与试验者时而昏昏欲睡,时而像是躁郁症患者一样大喊大叫,”贝琪语气一顿,“泰芮服了不少药,因此变得很神经质。”
“民间不会允许这种可怕的实验,”霍普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插话道,“这是跟政府、FBI,或者CIA合作的吧?”
贝琪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万宝路抖了抖烟灰,笑着说,“你真幽默,警长。”
“这不是玩笑…”霍普肃然道,“没有政府的掩护,实验室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
“也许你说得对,但我们这些小人物也不在乎,”贝琪深吸一口烟,冲着远处痴痴傻傻看着电视及的姐姐吐了口烟雾,续道,“每参与一次实验,研究员会给我姐姐这样的志愿者一些钱,几百美元,服用一些药片比如安眠药、LSD之类的药物,进入一种奇特的状态。”
迪安摇头,“为了几百美元,就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你肯定是个有钱人,”贝琪瞥了他一眼,续道,“但我姐姐是穷人,拿了好几次钱,服用药物,然后在研究员要求下浑身脱光,躺进感官剥夺水槽。”
“等等,感官剥夺水槽是什么玩意儿?”迪安猛然意识到什么,
“感官剥夺水槽有点像一个封闭的大浴缸,里面装满温盐水,人戴上眼罩和耳塞,躺进去,漂浮在盐水上面,”贝琪解释道,“慢慢地失去视觉、听觉、嗅觉、触觉,以及对于重力的种种感知,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感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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