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展开,上面满满的字迹,是老爹的亲笔:
“小儿如面,云天在望,心切依驰。
怪父亲没有照看好你,出生第四周不过,被那贼人偷窃了去。
而后,本座倾尽宗门之人,全力搜寻半载无果。
嫡产下你未留多时,腹中胀血、抱憾而终……
孩儿,你曾是为父时时挂念的希望,本座生平舍爱只为一人,爱妻得产厄之灾、名存实亡后,为父愁胀,为寻下落,宗门周遭大大小小之门罗,尽相败落,为父数年间,切想孩儿无果,杳无音讯。
莫不是被上宗阙胜庭窃了去?
无做他想,为父道上门去,得来的是些可肯可否之答,仍有可循之迹,惜以为父实力欠佳,孩子莫急,待为父闭关突破至合道,为父必将上阙胜庭宗门,讨回本座骨肉。
倘若,倘若……
倘若是多时无果,为父怕是合道无望、人天两隔,孩儿莫念。
见此信如见本座,若有幸拾起,本座大抵是去了,孩儿,终于能等到你回来,宗门大幸事也。
为父自锁关中,与地同眠,未及生前见上孩儿一面,惜之。
合道难,难如登天,或是将成一道化人仙,或是一堕白骨于世长眠,修者常有之事,为父去也,此幻天剑宗,就交于孩儿,望孩儿好生打理。
亦算是为父的...一些未尽义务的偿还。
此信谨寄于本座之子,李长仙,正胸未名之印可得证。
——李成强亲笔。”
读完,李长源缓缓折叠合上信纸,心中愁胀,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难受?迷茫?还是失落?
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再抬头望一眼身前,端坐在地铺上的白骨,这就是自己那便宜老爹啊……连以前是什么样子的都不知道。
“老爹,忘了跟你说,现在我不叫李长仙了,叫李长源,铁牛宗里的那俩秃瓢给我取的名字。”
说完,看着这具白骨,李长源消沉的目光渐渐落下,失落的苦笑,情不自禁。
哒哒、哒哒哒……
外面有脚步声,有人来了?
李长源将手中的信纸折叠好之后收进腰间束带里。很快,就听见那脚步声急促地跑到自己身后,李长源转身看过去,竟是他。
“周远?你来干嘛。”
李长源无精打采地问着,反倒是周远表情更为夸张,脸上满满的震惊,指着李长源走进的房间,紧张到结巴地说着:
“那、那个,那个、那是宗主闭关的、房间啊,少宗主,你……”
李长源双目无光,好似也不会多么在意,淡淡回了一句:
“哦,我知道。”
“啊这,那我、我就,呃……”
周远紧张到还想说什么,很快也不经意地闻到了从房间里飘出来的那种气味。那种尸体成灰的霉味,李长源侧转过身,周远从李长源侧身的角度看去,视线落在了李长源身后。
他也看见了那具白骨。
后知后觉的周远,不敢置信地问着:
“宗主他……”
“坐化了,合道未成,闭关十年成一架尸骨。”
“……”
“里面也帮忙收拾一下吧,宗主给我留了书信,就不给你看了,过几天让便宜老爹和关青鸿他们三个一起办丧礼。”
“是,少宗主。”
“太累了,我先回去睡会儿。”
“少宗主慢走。”
周远心情有些复杂,眼前的这个人,前不久还是一个刚被执事长老领进门的小孩子,不出几日就成了外门弟子,现在更是直接表明身份,成为少宗主不说,还战胜了太上长老,将一位天境巅峰强者手刃于剑下。
现在……
周远起身看着房间里的那些白骨,骨架身上穿着的,确实是宗主的服装,以前在藏书阁里的墙壁上见过宗主的画像,只不过现在,那些画像都被撤掉了。
怀着沉重的心情,周远开始打理这些遗体。
大殿里的那些个长老,周远之后也要给他们换一身衣裳,不然就穿着被雨水淋湿的衣裳,很可能会感冒中风。
李长源回到住宿一排院的地方,这里与平时不同,现在都已经是午夜,但这些弟子的房间里,每间都亮着灯,房门关着,里面的弟子却没有睡觉。
都是在里面干什么?
唔……
罢了,不管他们,我真的很累,今晚就这样吧。
回到自己房间之后,李长源把湿漉漉的鞋子脱了丢在门口、又把下身湿透的衣衫脱掉挂在窗户边上。再拿出腰间的那叠信纸时,沾上一些水,有一角被浸湿,李长源有些不高兴。
将这封信拿出来和自己的剑一起放在床上的枕头底下,李长源全身光光,就穿了一条白色平角短裤衩子,倒头就睡。
今晚没有做梦,也不知道外面发现了什么,有时候能听到一些动静,但感觉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李长源没有被惊醒,就这样一直一直睡下去。
再次醒来,感觉身体好多了。
胸口上的那些剑痕也都结痂,有些甚至都已经脱落,还完全愈合,几乎没有留下疤痕。
醒来之后,两眼昏花,又饿、又渴。
不止睡了一天一夜吧……
几天之后,六位长老也都休养得差不多能落地活动了,虽还有一些隐疾,但明面上看不出来。这不影响长老们主持、参加宗主与执事长老、藏书阁守阁长老的葬礼。
没有什么锣鼓喧天,也没有什么人声鼎沸,大家都不吵闹。
众多弟子在满天白纸钱的飞舞场景下,低着头为老宗主等两位长老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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