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陪妈妈一起去倒痰盂好不好?”
“好!”
“妈妈,这个痰盂有点臭!”
“不知道昨天哪个小笨猪一晚上尿了三泡。”
“甜甜不是小笨猪,甜甜是小兔纸!”
沉睡中的陆涛,忽然就被说话的声音给惊醒。
这声音,好熟悉!
他睁开眼睛。
入眼,灰白的墙壁,坑坑洼洼的石地板。
还有站在床边一个左手抱着孩子,右手端着一个红白相间痰盂的女人。
这女人的模样俊秀,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
但是身材瘦削,黑眼圈很大,明显的营养不良。
“雨晴?!”
陆涛惊呆了。
这个三十年来,自己一直魂牵梦萦的人,现在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当年,因为自己的混蛋,活生生地把这对母女推向黑暗的深渊,对此,他后悔了一辈子。
原本他和苏雨晴是村子里出了名的郎才女貌。
陆涛白手起家,事业小有成就,苏雨晴勤俭持家,温柔贤惠。
但是陆涛没多久就染上了赌瘾,输了钱就算了,还要怪是妻女不招财,回家各种打骂。
最后在赌桌上不但输光了家产,把自己的妻女也都压上了赌桌。
那一天,苏雨晴得知了陆涛居然把自己也输给了别人,看着债台高筑的家里,没有了活的欲望,在陆涛混迹赌场的时候,她跳进河里。
甜甜也彻底失踪。
也是随着妻子的死,女儿的失踪,让陆涛彻底清醒。
对于自己这几年的所做所行懊悔莫急。
但一切都晚了。
他开始发奋图强,并踏上了找甜甜的路程。
后来,他建立了跨国企业,虽然看起来市值是一般,但是更被人所乐道的,则是他那一颗赤诚的善心。
因为他的钱,基本都被他用来帮扶老人,贫困学生,建立医疗基金和反赌公益基金。
人们常道:也许陆涛不那么散钱,国内的富豪榜上,一定有他的席位。
只是陆涛根本不在乎钱,只想通过这种方式,弥补自己内心的亏钱,积累一些功德,让自己和甜甜早日团聚。
可惜直到死,足迹已经踏遍全国各地的他,都没有找到陆思甜。
现在上天又给了自己机会,让自己弥补。
他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
陆涛激动地上前,要去拉苏雨晴的手。
可是苏雨晴一只手端着痰盂,一只手抱着女儿甜甜。
他只好先从苏雨晴的手里拿过痰盂:“这个一会我去倒!你先坐下听我说!”
陆涛转头把痰盂放在地上,又拉住苏雨晴的手。
只是这一摸。
他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吧嗒吧嗒往下掉。
这哪里是女人的手,干皱不说,还布满了茧子,一看就是长期在干那些很粗糙的累活。
“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赌了!”
陆涛声音哽咽地说着。
然而,苏雨晴却是很冷漠地嗤笑一声。
“别说了,这样的话,我听得耳朵里的茧子比手上的还要厚。”
“有用吗?”
她说着,直接弯腰再次端起痰盂,往外走去。
声音清冷,完全没有那跟甜甜说话那样的温柔之意。
看着这一个对自己彻底失去信心的女人,陆涛知道,这是自己对她们的伤害实在太大导致的。
他痛苦地抓抓头皮。
一抬头,却看见墙上那日历中1990年5月2日。
5月2日!
陆涛想到,不就是自己要将老婆孩子当赌债送出去的前四天。
忽然,陆涛神色紧张地在自己的口袋里摸索起来。
很快就摸到了一张纸条。
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一张借条。
如果自己在5月8号之前,没有将欠款1000元连同利息合计2500元还掉,那么妻子苏雨晴和陆思甜,就归朱麻子所有。
上一世也是5月8号,苏雨晴在朱麻子等人上门拿着借条要人的时候,选择自杀。
陆涛将借条收好。
给自己狠狠的又是扇了一巴掌。
这种高利贷,自己都敢借,真的是赌性上来没人性啊!
2500元,在这个年代,也算是一笔不菲的钱了。
毕竟这个时候猪肉也就1-2块一斤。
城镇普通工厂的工人一天工资也就15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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