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一人一只手电筒，绕着两台拖拉机打转转。
哗啦！
油布掀开。
天哪，好多铜啊。
件都不大，什么破水龙头、门把手、铜管……架不住半车斗都是；其他的倒是大疙瘩，没怎么生锈的那种，八成不是铁。
哗啦！
另一个车斗里也差不多。
罗阳惊讶，“王秉权这是哪搞的？”
张卫国板着脸说：“主任，这事可大了啊！”
曹星伟没说话，侧头望向灯光处，看到正主向这边走来。
“老王，这啥情况啊？”
“主任，安全可靠，毫无后顾之忧！”
必须拿出这个态度，王秉权心知肚明，这帮家伙胆小得很。
话说回来，人废品站站长摸黑亲自押货，那还能不安全？
“哦？”
“主任请进吧，外面风大，我向你汇报汇报。”
一行人进屋，自然不是摆酒的那屋，来到老王办公室。
李建昆和王山河也在，因为这事具体是怎么个过程，老王也满脑子浆糊，得让俩小子讲，他也想听听。
“山河，倒茶。”
“建昆，这没外人，讲讲？”
王秉权最疑惑的是，从昨儿到今儿，他潜意识里一直以为，就算真能搞到点废铜烂铁，那也应该来自北湾炼油厂。
做梦都没想到，突然蹦出一个县废品站，和黄站长。
这俩单位，两件事，两方领导……有啥关联吗？
想不通。
罗阳听出点话外音，上下打量着李建昆，惊讶道：“这材料是他搞的？”
老王点头。
啪！
“那还能不出事！”张卫国拍桌而起，咆哮道，“老王啊老王，你这次犯大错误了！”
老王很淡定，丫也就是不晓得，县废品站站长，正待我后院呢，“张干部别急嘛，先听孩子讲讲。”
“哼！”
四人注意力全集中在李建昆身上，这货刚准备开口，小王倒完茶，抢先道：“我来我来！”
可算逮到机会了，差点没憋死他。
李建昆乐得清闲。
王山河清了清嗓子，无由来的有几分骄傲，娓娓道来：
“这事建昆最先找的，其实是县废品站，但那边不好搞，被轰出来了，偶然间建昆发现，县废品站缺大车，心心念念想要。
“于是他又冲到县运输公司，他们有大车啊，搁那生锈的就有三辆，但也不好说话，死活不肯匀出来，建昆又了解到，县运输公司缺油，就激他们领导打了赌。
“后来建昆就想啊，哪能搞到油呢，石油公司这条路估计走不通，运输公司领导肯定找了无数遍，他突然想到了北湾炼油厂，咱市里唯一一家炼油企业。
“说句不好听的，不考虑那些行政关系，石油公司还靠他们吃饭呢。
“所以建昆连夜冲去市里，喏，身上伤就这么来的，黑灯瞎火，掉沟里了。
“你猜怎么着？北湾炼油厂它还真缺电风扇，我昨儿去过，那家伙，大火炉啊。”
小王兴哉说到这里，还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感慨。
“爸，你们销货吧，总以为这些大单位高高在上，跟咱们差距太远，去了人家鸟都不鸟咱，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这大单位才好说话呢，建昆说那叫素质，叫气量！
“他们也不像想象中那么神通广大，说你们不信，北湾那边工人住窝棚的都有，甭管领导还是职工，也是要吃喝拉撒的，热了也要用电风扇。
“但采购又跟不上，听说我们有现货，嘿，领导都乐了。”
妈的，突然被小兔崽子教训了……老王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