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角勾起弧度,但笑意未达眼底。
薄轻筠叩出一支烟,夹在指尖没有点燃。
他背着窗,光线仿佛给他渡了一层绒边,神情是清淡而疏冷的:“应该不用我提醒你,薄氏的百分之二是夏氏百分之二的多少倍。”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夏晚心单手支着腮,短袖下的胳膊雪白纤细,能看到血管的脉络。
她嫩葱般的手指点了点,拿过了桌上薄轻筠的烟,直接给自己点了支。
娴熟的吞吐着一口烟雾,她将打火机从桌上划过去,娇软的嗓音同时落下来:“但是无功不受禄呀薄总,这么大一块蛋糕我吃不起。”
打火机刚好落在薄轻筠手旁。
他拿在指间,好像还残余着她的温度,撩眼看过去:“你的意思是,我不值这些钱?”
夏晚心一顿,笑了,笑容掩藏在烟雾之后,一双眼睛好像住着光,晶莹通透的。
看着很单纯,但她绝不是单纯的人,犹如她接下来说的话:“薄总自然是无价之宝,但要是说我救了薄总一条命,那也不敢当。充其量不过是举手之劳,薄总给这么厚重的礼物,我没这么大的胃口。”
她在试探,也在拉扯,不知道他突然这么大方到底是有什么居心。
薄轻筠手中把玩的打火机,气定神闲的道:“是没这么大的胃口,还是不敢吃?”
激将法。
夏晚心笑容不变,眸子里的耐心少了三分。
她看了眼那份合同。
在国外她事业刚起步时,曾经吃过合同上的亏,之后她就潜心学习了一段时间,将那些条款了解的透彻。
再然后,她看合同差不多一目了然,能够迅速分辨出其中对自己有利的部分和不利的部分,也能筛选出一些隐藏不利条款,基本上用不着法务再过一遍。
所以,她能分辨出来,这份股份转让书是真实有效,对她没有任何损害的。
只要她签了字,薄氏百分之二的股份就到了她手中,这是外人想也不敢想的。
她身形不动,心里几分思忖。
薄轻筠却往后靠去,提醒她时间有限:“这是我最大的诚意,签与不签看你,夏晚心,你还有四分钟。”
夏晚心被喊到名字,眸光转过去。
她手往后翻了两页,指着其中一条,细眉娇俏的挑起:“如果我签了,条件之一是夏氏搬到这里来办公?薄总这是什么意思,为了天天能见到我所以想尽办法?”
带着玩笑的暧昧语气,薄轻筠回都没回,下颌点了下钢笔的方向:“三分钟。”
夏晚心眼眸微眯。
两分钟后,她拿过了笔。
来之前她就说了,不会跟钱过不去。
富贵险中求,她要的是重振夏氏,夺回曾经的一切。
既然薄轻筠迫不及待要给她送钱,那就见招拆招,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吧。
最后十秒钟,夏晚心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薄轻筠早已签好,两人的名字出现在同一张纸上,一个笔法粗狂有力,一个风格潇洒不拘。
竟意外的融合。
合同一式两份,夏晚心将另一份推了过去:“我先替全体夏氏员工谢谢薄总。”
薄轻筠终于点燃了手中的那支烟,滤嘴在薄唇间轻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