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麦。”
罗老爹一声令下,家里大人蜂拥而出,连罗学雷都不例外,只有幺妹跟着大嫂照顾恒恒。
“麦黄咋割,边黄边割。”
布谷鸟的叫声盘旋天空,似在给炎热的夏天打前站,不止一家人忙活着田地里的小麦油菜,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汗流浃背。
要是有根冰棍就好了。
草帽遮不住阳光,毛巾擦不干热汗,呼啦呼啦割倒一把把金黄麦穗的罗学云,脑海生出无限幻想。
种地的苦累,是作用在身体上的疲乏,收获的喜悦和弯腰垂背的痛苦混合,是极其难名的滋味。
麦子割倒,用稻草旋涡上劲编制的草绳子捆起来,再用两头带尖的钎担,一头插一捆,挑到打谷场。
顺势一层层铺在地上,用老黄牛或者拖拉机,拽着圆石磙来回绕圈,确定脱谷差不多后,用羊叉将干草叉走。
一人拉着绳子,一人扶着挡板,将麦粒聚在一起,看着风向,一木锨一木锨扬起来,自然风吹走细小的枯草,留下较为纯净的麦粒。
此时就可以装袋,但还没完。
弄回家后,得在门口找干净平整的地方晾晒。
打谷场是公用的,得排队脱谷,没那么多空余。
罗学云真正意义上经历抢收,大农忙,整个人的感受无法用语言形容,几乎都是累到虚脱,一瓢瓢地喝凉水,一股股地流汗。
劳累之余,也有令他振奋的事情,二十来天过去,表现优秀的小白菜已经成熟,可以采摘了。
小白菜虽名为白菜,实则叶子翠绿,只有根部是白色,大概是白菜的一种,延续的名称。
罗学云种的小白菜个个两三拃高,根部饱满,叶片水灵,一望就感觉生机勃勃。
他挑些出类拔萃的摘下,带回家尝尝味道。
“这么大?”
大姐见到罗学云带回来的小白菜吃了一惊:“往常俺娘种的,都只有一巴掌多高,你这都快有恒恒的胳膊长了。”
罗老娘凑过来,仔细掂量,稀奇道:“还真让你种出来了。”
罗老爹淡淡道:“小白菜一收,至少两千斤向上,你还是着急怎么卖出去,别高兴的太早。”
“我这两天就去城里看看。”
“到时候叫你曹良叔跟你一起,他走南闯北,见得多,知道情况。”
曹国良?
他怕是见得太多了,还没就分地之前,个人经营还模糊的时候,就敢往城里跑,往外地跑,找他怕不是要被杀熟。
罗学云表面点头,暗地却想起熟人介绍加两千的段子,下定决心自己去干。
吃过晚饭,罗学云悄悄跑到地里,趁着月色,把小白菜里面个大的,青翠的,采摘,收进储物空间。
一口气摘了大概三千多颗。
反正储物空间能保鲜,不怕坏,早采晚采都是采。
是夜,天远远未亮的时候,罗学云摇醒幺弟。
“二哥,睡瞌睡呢,弄啥子呀。”罗学雷迷迷糊糊道。
“你起来,跟我到院子来。”
罗学云拉着罗学雷起床,让他把院门插上。
“明个起来,你再跟俺大说,就说我去城里了,下午回来。”
“好好好。”
罗学雷根本没睡醒,迷迷糊糊地插上院门,回去睡了。
望着漫天月色,罗学云大步向县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