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辂忍不住又拿起簿子,赞叹一番说道:“此法确实便捷,且每个月或者每天的账都可以用。
若是户部,工部,刑部,礼部都用这种法子,岂不是更加便捷。”
朱见深道:“这些叫阿拉伯数,这是朕让皇后做出来留在宫里用的,要是各部用这个,数字轻易更改,岂不是助长贪污篡改,暂且不提。”
这么玄乎?
商辂闻言一震,道:“这数字虽说容易篡改,但这记账法子,臣认为可以让他们学。”
朱见深道:“此事暂且搁置,往后再提不迟,朕还是那样说,荆襄会有叛乱,你们做好应对。”
刘吉不乐意了,商辂也不高兴了。
陛下怎么又提这事儿,荆襄的知府不是说了,一切安好。
怎么陛下的脑子里只有叛乱,叛乱,叛乱?
商辂语重心长道:“陛下,衍圣公虽说回山东,但是贼还没有抓到,这是不是不好。”
刘吉也道:“陛下,这种不能挂在嘴上说的。”
朱见深睥睨着刘吉,道:“朕现在就是说了,难道刘学士要朕掌嘴?”
刘吉不寒而栗,心道:这李学士果真没说错,在陛下面前,还真是不能胡乱说话!
没多久,苏州府,扬州府,凤阳府和嘉兴府,湖州府的官员前来禀奏。
朱见深让凤阳知府先回去,其他几府召见。
扬州府,苏州府的知府纷纷穿着补丁官袍。
朱见深不由得看了眼自己补着的龙袍,下意识想,都搁这儿装清贫呢。
淡淡道:“大明朝官袍,都是织造局送料子,怎么这么不耐穿?”
苏州府知府李长林尴尬的看了眼扬州府,湖州知府,嘉兴知府。
衣服都有补丁?
撞衫了!
坐在那里的朱见深面色突然沉了下来,一言不发。
几个知府这下子赶紧弯腰躬身,态度神色特别谦卑。
朱见深脸色越来越铁青,一句话也没有说,走到苏州知府身边,看了看苏州知府的补丁。
转身道:“朕突然不想说了,你们先回去,朕高兴了再说。”
苏州府:“……”
嘉兴府:“……”
商辂:“??”
扬州府也蒙了,这是耍猴呢?
怀恩送几位知府出殿。
嘉兴府知府拉住怀恩,塞了锭银子说道:“怀公公,陛下这是?”
扬州府道:“苏州府的补丁还是好的布料,这是补丁吗?陛下肯定是生气。”
怀恩摆摆手:“扬州府说的太夸张了,哪里是好布料,分明是名贵的江南丝绸,一匹八两银子的价。”
谁也不会想到,他们被这个阉人给诛心了。
陛下的眼睛可真毒啊。
他们这是弄巧成拙?
怀恩送走几位知府,便看到锦衣卫抬着朱宝鉴的胳膊和脚往国策殿而来。
“哎呦,你们站住,这是抬人还是抬牲口呢。”怀恩翘着兰花指,看着后面被弄的衣服凌乱的周彧,道:“你们就这样对待陛下的舅舅。”
袁彬纳闷,这意思是不能打的鼻青脸肿吗,还是锦衣卫不该擅自出面救了朱宝鉴,道:“怎么?”
“怎么还让他穿着衣服鞋子?敢给陛下使绊子,就该扒掉衣服,就该立刻打死!”
怀恩声音尖细。
周彧厌恶,宠信宦官,如何做的好大明之君……等等,怀恩还在宫里,怎么已经知道自己使绊子的事儿了。
难道陛下早知道?周彧不由得后背起了层白毛汗,恶狠狠瞪着昏迷中的朱宝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