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些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百姓根本不理他。
没办法,商辂只能气呼呼地瞅着领田的百姓扛着木牌去立田界碑,有些百姓还故意从他们几人中间挤过去。
彭时有些忧愁的对李贤道:“李公啊,没办法,咱们读十几载圣贤书可写锦绣文章,就是拿这些百姓没有任何办法。
今儿怕是跟百姓无法得知对田地的看法。”
朱见深摇头:“几位先生今儿不放下架子,他们是不会理的。圣贤文章缚不住吃五谷杂粮靠土地活的百姓,毕竟他们不靠道理生活。”
朱见深把话说完,发现视野所及的范围内,有穿的破旧的百姓扛着锄头埋界碑,径直往那老汉田头去了。
“扑通”一声坐在田垄。
李贤和商辂看呆了,陛下怎能如此粗俗,小声吩咐道:“可不敢回去让几位御史知道。”
刘吉猛地抬头瞅着不远处的朱见深和袁彬,朱永道:“李公,陛下怎么还吃上喝上了……”
田地头儿。
朱见深笑道:“老伯,你今儿遇上好事儿了,这般高兴。”
挖地的老头道:“后生,咱们的皇帝陛下把他的地分给我们种,我们村里几十户都有土地,明年春耕种,也能有几斗粮食吃。”
朱见深道:“大叔是有福人,这块田地肥沃,明年大丰收。”
老头笑道:“你这后生说话我是爱听的,不像刚才几个老头儿,挡在路中间像尊菩萨,就差点香供起来,拉住我们就问,为啥不买卖土地也成。
你说饿急了的人,在意碗里的米饭还是在意碗筷是谁的?”
老头见朱见深喝水,道:“你尽管喝你的,我家近,我姑娘待会儿会送饭给我的,那窝头你也吃,我今儿高兴请你的。”
朱见深吃过窝头,走到地中捏了捏土道:“这是沙土,夏里老伯还能种些西瓜在大明卖,价格定不错。”
老头儿笑道:“还是种麦子,先有饭吃再说,那些洼地不长粮食。”
瞧了眼朱见深,老伯笑:“你这后生倒是眉眼端正,若是无地去,到我家入赘,我姑娘可水灵,如何啊。”
旁边的袁彬便有些皱眉,这怎能拿陛下开玩笑。
不曾想,朱见深大笑道:“多谢老伯好意,我家中已有妻室。”
作为微服私访,朱见深和朱永还有袁彬吃饱喝足后,带着李贤,刘吉,商辂,彭时在宛平县附近的村子,用了整整两天时间,才把一百多户分田的百姓家一一问完。
当然,商辂不解,这些事让官吏去就是,为何他们两天不回宫,夜里篝火住破庙,最关键没有吃的,就只收获了几百张纸。
百姓最想种什么?如何种,种多少粮食才够余粮……
不过朱见深也是凭借自己本事在农户家混吃混喝,至于李贤他们拉不下脸面,便是喝了几口井水,已经饿的又怂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