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是剥去了壳,去了蟹脚,用糯米粉拌着鸡蛋清裹着,放在油锅里炸的,很是香脆,也省去繁琐的剥蟹工序。
魏子骞吃饭的模样照旧是斯斯文文,一点都不像他平素严厉果决的作风。小口小口的咀嚼着,看起来就像是一副画。
一时席间气氛融洽和谐,沿河客栈的窗牖打开,微凉的秋风轻柔拂面,魏子骞用完膳,待漱嘴后还兴致大发,叫康成取了一柄上好的白玉长笛,悠悠吹奏起一曲。
夏思蝉一听到前两个音,便听出他吹得是《其出东门》,眼前不由一亮,这支曲子她一直很喜欢。
笛声悠扬,清脆婉转,可惜没有古琴,不然她也能合奏一二。如今只好拿手放在膝上,轻悄悄地敲着拍子——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一曲吹罢,夏思蝉只觉如闻仙乐,心醉神迷。
再次睁眼看向魏子骞时,满是笑意,由衷夸道:“相公吹得真好。”
能得到小妻子的夸赞,魏子骞心情说不出的好。
他还是第一次兴之所至,席间吹笛,平素只有夜间公务后,心情烦闷时,在书房后院的竹林边吹上一曲,用来排解一二。
夏思蝉也是前世今生第一次听他吹笛,心情不用说,也是惊艳不已的。
想她幼时学琴时,每次弹古琴就跟弹棉花似的,那真叫个魔音灌耳,听得那教琴的女先生脸都绿了,直言她与古琴无缘,还是换一样技艺学习吧。
也因此她从小就羡慕那些琴艺高超的淑女们……
······
这是夏思婵头一次坐这样大的船,且要在水路航行十日左右,心情好得雀跃。
她觉着新奇,趁侍菊在屋里铺床整理时,她就坐在窗边的长榻上,打开窗子,风一下子便呼呼的灌进来,吹得床帷间挂着的鎏金香囊撞在床柱子上发出‘扣扣’地声响。
她便倚在那儿,打开窗户,正好能看到外面的江景,从不同角度看去有不同景象,水面倒映着青山,也倒映着蓝天白云。
饶有兴味地望着远处绵绵起伏的山和两岸开阔的风光。
不过这新奇劲儿很快就被晕船的症状给盖过了——她头晕目眩,胸口发闷,连午饭都没吃两口,只能躺在床上歇息。
侍菊急得很,皱着小脸道:“照理说马车比船要颠簸,小姐您不晕车,怎会晕船呢?”
夏思婵刚吐完一阵,抿了口香茶漱口,小小的巴掌脸吐得发白,还不忘朝侍菊安慰的笑笑:“大抵还没习惯,过两天习惯了就好了。”
午膳夏思蝉吃得很少,魏子骞刚开始还以为她早膳用得晚,肚子不饿的缘故。
得知她晕船,随即放下手中的书籍,走过来探望。
魏子骞过来时,还不忘吩咐一旁的康成:“去把大夫请来。”
“是,属下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