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正是陆明的字。
周文渊一笑,坐在椅子上,看着陆明,轻轻饮下一杯茶,继续道:“宋小友,赠予我儒家一道天大的福缘和人情,不说那些背后之人想动他,就算整个太昊剑宗想要动,也绝不可能做到。”
话音刚落,周文渊眼神中浮现出一缕精芒,使得对面的陆明也心中微惊。
老师是读书人,是正儒,一直以来对任何人都是和颜悦色,谆谆为人解惑,从未露出过这等神情,可现在...
但很快陆明却想清楚了,读书人成君子之道,教化世间,但并不代表没有脾性。
儒家读书人,可不只会闷起头读书写文,还有大义,敢为天下先。
他没有说话,而是转头望向执法堂所在的方向,陷入沉思。
或许今日,发生的事情会超乎想象吧。
与此同时。
明月城中。
宋知书眼神坚毅,脚步坚定。
他走在城中的街道上,所有的景象都尽收眼底,周围车水马龙,行人来往,所有的一切还是和之前一样,但又不一样了。
他看到有修士因为一点收获,相约好友举杯畅饮,相约一同筑基,一如当初自己和李刀几人。
他也看到有人巡山空手而归,眉头紧蹙,神情落寞,在为日后的修行资源而发愁。
他还见到有人在道路旁争执,言称分配不均,控诉巡山区域被人私自划分。
他又见到和王壮一样的信差,步履匆匆,低头快速前行。
他又见到凡人因交不起房租,带着一家收拾细软。
有人哭诉,有人忍气吞声,有人怒目相对。
一幕幕,皆有不同,一个个人,皆有不同的故事,不仅呈现在宋知书眼前,也映照在心中。
宋知书仔细的观察这些,在思考,再也不是局外人,也是试图了解他们的内心,感受着那些人的悲欢与离合,人人皆不同,但人人都有迷茫。
不由的,在其体内一道道浩然正气不断涌动,似乎被自己的心绪影响。
胸口中,那一股郁结之气,也完全呈现了实质,但却没有像之前一般,堵塞于内,它仿佛要从胸口冲出,而指向的地方,正是执法堂。
“完美练气,炼化一口气,而这一口气的炼化,并不是修,而是行。”
宋知书自语,彻底明悟,随着不断前行,念头逐渐通达,脚步速度也更快,但也更加的坚定。
不久后,他便走到了执法山下,然后没有丝毫犹豫,踏了上去。
“这个人是谁,是要上执法堂吗?”
“他是宋知书啊,不是说前两天出去了吗?怎么又要回来?”
“传言他被针对,朋友也被牵连,现在还关在我们执法堂,有人说是受了冤。”
执法山的道路上,一些执法弟子见到宋知书后,面露惊愕之色,有知道情况的人,更是道出些许内幕。
“宋知书不过是个杂役弟子而已,就算遭遇不公又如何,能做什么呢?”
“是啊,他身后的李青舟师姐如今也在外面,没人帮忙啊。”
“不管怎么样,且看他要怎么做吧。”
而因为宋知书回归的消息,很多人都知道了,所以在他身后,也跟着一群人,想看看对方要怎么做,其中不仅有杂役弟子,更有外门弟子。
随着时间推移,约莫半个时辰后。
宋知书走到了山顶,双脚踏在了执法堂的广场上。
此刻,在广场上已经有很多弟子了,他们都是得到消息的人,提前赶来。
不过大多数都远远望着,并没有靠近。
至于执法堂弟子,在看到宋知书后,相视一眼,却并未选择前行。
宋知书对这些都视若无睹,行走在广场上,向着里面一步步走去,不急不缓。
“不对,他的方向是...鸣冤鼓?”
“难不成宋知书要敲响鸣冤鼓,不可能吧,鸣冤鼓虽是宗门设立,给下面弟子鸣不平的,但多少年来,都没几个人敢真正敲响过啊。”
“有什么不可能的,看他这样子是铁了心,只不过就算胜了如何,代价很大的。”
有弟子看着宋知书前往的方向,顿时猜测对方可能要击鼓鸣冤。
鸣冤鼓,是宗门先贤留下来的,算是一件法宝,虽然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可一旦敲响,那便会震动整个执法堂,九城、乃至于外峰和内峰,都会知道,然后被无数人瞩目。
确实,敲击鸣冤鼓是对待不公的最好办法。
宋知书可真的能成功吗?
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看着。
宋知书,也距离鸣冤鼓越来越近。
“宋师弟,不可。”
但在这时候,一道声音响起,是刘长卿,他走过来低声出言进行阻止:“宋师弟,你如果这样做了,那事情就很有可能闹大,到时候很难收场,要忍耐。”
刘长卿语气郑重,他是执法堂弟子,也知道很多东西,知道宋知书和朋友都遭受了不公。
但现在的问题就在于,那股势力很强,即便李青舟来了也无法收场。
“刘师兄,师弟我如今这般搭话,你还愿意出言劝解,好意师弟知晓,但师弟意已决。”宋知书看着来人,面色温和且平静,最初认识刘长卿,对方是想通过自己结识青舟师妹。
这没什么,天下熙熙皆为利往,不过今日能选在众目睽睽下与自己搭话,显然冒了很大的险。
虽不知道他宋知书被人针对,只要亲近甚至有一点关系的人都会被牵扯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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