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全是汉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头颅不知挂了多久,让沙砾磨出了白骨。
“解下来!”种家庆两只眼睛睁的滚圆,咬的满口牙齿“咯咯”作响。
几人连忙出寨子,狂奔过去,爬上木杆,把人头好生拿了回来,找匣子盛放了去安葬。
种家庆转身走回中帐,脱去身上绣衫,来回走了几步,忽然伸手,拔出腰间一把尖刀,飕地插在墙上那面羊皮地图上:“***的!”
左右亲卫惊住,不敢喘粗气,屏息静气立在帐前。
正在此时,莫聆风轻手轻脚走了过来,立在帐前,大喊一声:“种将军。”
种家庆骂道:“号什么丧?滚进来!”
莫聆风听话的往里滚,站到樟木桌前,开口便道:“将军,属下想要两顶帐子,一口大锅,两石米。”
种家庆没想到她劈头盖脸就问自己要粮,简直是火上浇油,沉着脸想骂她讨饭,再把她撵出去好几里地,但是看着她气势不小的样子,再一想她身后那一支劲兵,心中一动,收敛了怒火。
他上下打量莫聆风:“你多大了?”
“十一。”
“那不小了,我这么大的时候,也进了军中磨砺,如今金虏按捺不住,磨刀霍霍,国家大事,皆系在我辈身上啊。”
莫聆风心想:“这样只有风沙的国土,不磨刀怎么办。”
同时她歪了脑袋,看着种家庆忽然和蔼起来的面孔,问道:“将军准备让我去哪儿?回来之后会将我们编入营中吗?我能做都头吗?”
种家庆正在暗中“汩汩”的冒坏水,准备暂时的充当一名阴谋家,哪知他才开了个头,所有盘算就让莫聆风摊了出来。
他阴谋家的苗头立刻熄灭,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打算让你们去突袭金虏。”
他起身走到羊皮地图前,从上面拔下自己的尖刀,点了点三川寨:“我们在这儿。”
刀尖开始东南而下,落在了张家堡上:“张家堡是个小堡,周不过二百步,也已经撤去了大寨,不必管他。”
刀尖再往南稍偏了一指:“这里,靠近横山和葫芦河,好山好水,金虏和羌人一直在此游牧,牲畜众多,十分富庶。”
他用刀在这个地方画了一个圈:“自从横山失利,金虏知道横山这一带易守难攻,就放弃在此屯兵,转而将重心移到了我们无法追击的黄沙地,你带上兵,把这里屠干净,牲畜赶回来,人头也带回来。”
莫聆风立刻道:“好,我们要入冯指挥使的马军营。”
种家庆也怕他们出去之后难以管束,当即点头:“可以。”
“我要做都头。”
“人头,”种家庆紧紧咬了下后牙槽,“只能比刚才多,不能少!我让你做都头。”
“还要三石米,不吃饱,走不动路,还要马.”
种家庆简直想把尖刀插到莫聆风心窝里去,咬牙道:“去找冯范,今天晚上就去。”
“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