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了十文的入城费,林砚顾不上心疼,直奔承光坊而去。
外坊之人进内城要交钱,所以林砚极少来到内城。
沿途雕栏玉砌,烟柳画桥,道路干净整洁,勾栏瓦舍鳞次栉比,行人皆着华服,无处不是浪漫风华。
与外坊乃至中坊,都属于两个世界。
林砚低着头,问到承光坊位置,径直赶到明玉楼前。
问过路人,林砚才知道,明玉楼,白天是酒楼,到晚间就是青楼,与外坊的春玉楼,属于同一家产业。
不同的是明玉楼档次高得多,专供内城贵人耍玩。
“去去去,哪来捣乱的,赶紧走!”
刚靠近明玉楼,便有一昂首小厮追到他面前,挥舞着手,像赶苍蝇似的驱赶林砚。
他虽是小厮,但身上服饰比起林砚更为精细。
“这位小哥,请问明玉楼,可有一位叫做奎山的人?”
“奎爷?奎爷今天休沐,不在不在!”
“不知奎爷何日在此?”
“瞎打听什么?奎爷也是你能见的?去去去!”
林砚识时务地掏出十个铜子,悄悄递给小厮:“小哥,帮帮忙,我找奎爷确实有事。”
小厮收了铜子,态度稍微好了一点:“奎爷每十天休沐三日,今天是第二日,且只有午后才来,你后天再来吧!”
说罢回头去了。
还要两天后……
林砚略微感到失望,看来是来不及借这层势了。
他狠下决心,立刻出去内城,赶到春渡坊的市集。
掏出怀揣两千多文,果断开始大肆采购。
一刀腰肉、三根羊蹄、一把香菇、一捧青菜、三壶绿蚁酒、两条大麻布、一大袋木屑、一大捆绳索…………
零零总总花完,再雇一名担担帮忙保护、送货,手头里便只剩下几十文钱了。
东西运回家中,林砚便敲开了隔壁王叔家的门。
“小林?”
林砚装作无奈:“王叔,我想通了,自己扛不住。还请王婶去把胡彪两人都请来吧,我愿意破财消灾。”
“想通了?太好了!”
王婶从后头转出来,阴阳怪气道:“以为多硬气呢,一晚上都没撑过去,还亲妹妹。”
林砚装作羞愧,从身后掏出一小条肉,递上:“王婶原谅则个,还请您立刻去请胡彪两人,今日我做东,把此事了了!”
王叔惭愧道:“小林啊,你还带什么东西过来,我们……”
王婶后面一把将肉条抢到手里:“什么带什么东西?请我办事,不得带点东西?小林做事地道啊,听你婶的,去了那个拖油瓶,婶婶给你介绍对象!”
“那就辛苦王婶了!”
看着王婶即刻出门请人,林砚方才低头掩盖眼底的寒芒,回到房中。
腰肉切条,香菇切块,青菜摘干净,羊蹄用炭火烧掉杂毛刷洗干净……
处理完这些,林砚将红伞蘑菇的木盒再次取出。
取出全部四颗红伞蘑菇,他一边用刀仔仔细细刮去表层的红色,一边以低沉的语调轻轻吟诵:“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以后躺板板,躺板板,睡棺棺,一起埋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