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没注意这一老一少的微表情,而是和李宏话起家常:
“这几年你奔波不停,家里人都还好吧?”
李宏挠了挠头,讪讪道:“还好!”
他这话说的心虚,算算日子,他都两年多没回家了,也就来往过几次书信而已。
朱见深也心虚,李宏不回家,是他的原因。
“那个……听说,你都有儿子了?”
“嗯,估摸着都快会走了。”李宏咧嘴笑着说,但很快,他就敛去笑容,皇太子薨逝的事他已知晓;
当着刚经历丧子之痛的皇帝说这话,着实不太妥当。
朱见深却无不悦神色,颔首道:“好啊,待这次都掌蛮事了,朕给你放个假,回去好好看看;
省得到时候朕那妹……咳咳,令夫人怪朕不通情达理啊,哈哈……”
“哪里,皇上客气了。”李宏讪笑着说,心里却是暗暗发苦,他能想象出自己回去后,将会面临怎样一个婉清妹妹。
不过,奔波这么久,他确实也想回去看看了。
他也想她了。
当初他本想着带婉清妹妹一起,却被老丈人无情拒绝,还对他一通臭骂:你见过哪个将军,出去打仗带着媳妇儿?
李宏一想也是,便一人离开了金陵。
两年多来,他先去辽东、后去河套,忙的脚不沾地,一次都没回去过,他甚至都没见过儿子。
“皇上放心,臣这次定当竭尽全力,助大军平定都掌蛮。”
“嗯,好!”
朱见深笑笑,突然问:“对了,你那干爹有无给你通过书信?”
“没有。”李宏情绪有些低落,“自成化五年冬月,也就是臣成亲后的第二天,迄今为止,再也没有收到关于干爹的任何消息。”
朱见深闻言,失望地叹了口气,“你觉得,他可能会去哪儿?”
“干爹应该是……做道士去了吧。”李宏苦笑道,“具体去哪儿臣就不知道了。”
“他做的什么道士……真是服了。”朱见深气苦,“做道士哪有为国效力重要?”
李宏见他愤愤不平,忙替干爹说情:“干爹说,道士乱世下山,盛世归隐;昔年主少国疑……
今盛世天下,皇上英明,他便也放了心。”
朱见深哼道:“都是借口,他就是懒,人都说要善始善终,他才多大啊就想着归养;
正统五年入朝,今也才成化八年,不过三十余年而已,他顶多也就六十;
胡濙胡爱卿可是从永乐朝,一路干到景泰朝,都干到八十好几才退休,他呢?
就他那身板,再活三十年都富余……”
朱见深骂骂咧咧,李宏只能干笑着赔不是,谁让那是自己干爹呢。
不过,他也很想干爹,对干爹的思念不比朱见深少。
干爹,你在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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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山。
李青,张天师品茗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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