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出班,淡淡道:“战报内阁已经收到,论功行赏,阵亡抚恤,远不用这么多,此事还需再议!”
“再议?”刘瑾面露惊诧,他晃了晃手上的皇帝手书,提醒道,“杨大人,这可是皇上的旨意啊!莫非你要抗旨?”
“本官不敢。”杨一清淡淡说。
“刘公公,说话可要说讲证据,杨大学士只说要再议,可没说不拨银子。”户部尚书出班,哼道:“五百万两,足足五百万!立功的将士当然要赏,为国捐躯者更要得到抚恤,然,朝廷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如此大的花费理当慎重!”
“哼!刘公公休要张口闭口就是抗旨。”
“便是皇帝在这儿,如此大事也不是一言而定。”
“呵呵,吓唬谁呢?”
…
“好啊,好……”刘瑾气急发笑,睥睨群臣,“皇上不在,一个两个的都藐视皇权是吧?”
群臣不语,老神在在。
刘瑾更怒,哼道:“皇上临行前,可是明言让咱家看着,真以为咱家奈何不了你们?笑话!
今儿咱家就把话撂这儿,这个钱户部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
“哦?”杨廷和好奇,“如若不然呢?”
“那就是抗旨!”刘瑾哼道,“咱家看谁敢!?”
杨廷和嗤笑道:“你当如何?”
“杨大学士不妨试试看!”刘瑾亦咄咄逼人。
“刘瑾,你少拿鸡毛当令箭!”殿角处,有一人轻喝。
“谁?”刘瑾抬眼去瞧,继而冷笑,“咱家当是谁呢,原来是杨大学士家公子杨都给事中啊。”
杨廷和回头望了眼,眉头微微皱起。
刘瑾瞥见他的表情,自得一笑,懒洋洋道:“杨都给事中别在后面站着了,有话上前来说。”
杨慎不惧分毫,出班走上前来。
“杨大学士是杨大学士,本官是本官,刘公公无需说什么父子,朝堂之上,我二人只是大明的臣子。”
“不愧是状元郎,说话就是有水平……嗯,成吧。”刘瑾阴阳怪气了句,接着朝杨廷和道,“请杨大学士来评价一下,杨都给事中口中的鸡毛作何解?”
杨廷和一凛。
杨慎也不由一滞。
“说呀,倒是说呀。”刘瑾得理不饶人。
杨慎不忍父亲为难,哼道:“本官无意不敬皇上,刘公公若要罚,罚就好了。”
“哎呀,咱家哪里敢罚你呀?杨大学士不发话,咱家可不敢拿杨公子怎样!”刘瑾呵呵道。
杨慎哼道:“朝堂之上,请公公称官职!”
“年轻人就是火气大。”刘瑾一副很大度的模样,接着,又摆出为难之色,“杨大学士,您看这……”
杨廷和深吸一口气,凛然道:“不敬皇上是大罪,当廷杖二十,押入大牢,等皇上回京发落。”
刘瑾认真点头,一扬手,“杨大学士都发话了,来呀,把杨慎拖下去,先廷杖,再押入大牢。”
这下,可犯了众怒。
众大佬本就看刘瑾不爽,也都觉得刘瑾是在拿着鸡毛当令箭,眼见嘴替杨慎落此下场,哪能不怒。
群臣虽互有争斗,却也有极强的排外性,尤其对方是个阉人,这就更不能忍了。
“刘瑾,休得放肆!”
“阉狗,休得猖狂!”
…
文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