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周祥憋醒,胸腔里一阵窒息。
月光从小窗里洒进牛屋,周祥吓出一身冷汗。
师父坐在他身边,用大手捂住他的口鼻。
正想拼命挣扎,师父突然放开他的鼻子。
周祥看见师父摆摆手,把手指放在嘴边,做出闭嘴的手势。
周祥急忙点头,李顺放开他的嘴,拉着他坐起来,手指牛屋的北墙。
一道月光透墙而入,形成一个光洞,光洞越来越大。
周祥瞬间明白,有人凿墙偷牛,周家庄也发生过类似的案子。
师徒俩悄悄退出牛屋,躲在窗户旁边,监视着越来越大的光洞。
有人偷牛,周祥并不惊讶,惊讶师父的酒量。
一斤多白酒下肚,竟然能这么快醒酒。
其实李顺千杯不醉,他对酒精的耐受性超级好,喝五瓶白酒就像喝五瓶凉水。
医学上的解释是肠胃功能差,醉酒状态是他装出来的。
目的是留宿牛屋,守株待兔等赵大头。
段酒的留宿,段媳妇让李顺牛屋……一切都计算之中。
等到墙洞足够大,两道人影鬼鬼祟祟潜入。
李顺看到那颗硕大的脑袋时,一时兴奋难耐,果然是赵大头。
悄悄抓起事先藏好的木棍,周祥也抓起木棍,左手掐右手让自己冷静。
人影解开缰绳把牛牵走,等他们转身时,李顺大喊一声:
“偷牛!”
拎着木棍冲进牛屋。
赵大头一愣,后背挨了一棍。
“偷牛!”
回过神的周祥也大喊一声,拎着棍子冲进牛屋。
同伙段庆回过神,穿出墙洞撒腿跑路。
周祥担心师父,不去追段庆,跟师父一起摁住赵大头。
腾出手的李顺扬起拳头,一拳又一拳揍那颗大脑袋,打得赵大头哭爹喊娘。
段家的门灯亮了,段二穿着大裤衩冲到牛屋:
“咋回事?咋啦?”
“有人偷牛,村里有没有公用电话,赶紧打110报警。”李顺继续殴打赵大头。
“没电话,俺村没电话。”段二手足无措。
“叫你妈去拿绳,你骑车去派出所。”
“中!”
“等等!报警的时候,先让警方去兰旗公路上,抓停在公路上的三轮车,他们是同伙。”
“中!”段二急匆匆跑出牛屋,在院子里喊爹叫娘。
偷牛一般是团伙作案,赵大头负责凿墙牵牛,把牛牵到四里外的公路上。
销赃的人把牛打晕,抬到三轮车上拉走,回到窝点杀牛卖肉。
三轮车夜里不敢进村,因为单缸柴油机的噪音太大,会让村里的狗叫,从而引起村民警觉。
偷牛团伙有个规矩,打死不能供出销赃人,坏了规矩以后没人帮你销赃。
李顺担心赵大头守规矩,更担心抓不住销赃人,将来再被销赃团伙报复。
院子里,段媳妇大喊:
“别骑洋车,去找支书,用他家的摩托。”
“知道啦,你赶紧拿绳。”
很快,段媳妇拿着麻绳进屋,帮忙捆住赵大头的手脚。
李顺彻底腾出了手,劈头盖脸拳打脚踢。
周祥见师父动手,也跟着动手。
大黄牛哞哞叫,懵逼地看着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