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几个院系领导听陈德禄讲起往昔,立刻笑着捧了几句。
面对众人的奉承,陈德禄笑着摆了摆手。
“说这些不是自艾自怜,也不是自卖自夸。我就是想说,教育的本质就是为每个人提供一个平等的机会。不能因为偏见和其他因素,就把人挡在进步之外,扼杀掉这个人未来的可能性啊。”
深深的看了眼张立岩等人,陈德禄说到。
说罢,他又将目光放在了李有志和刘猛等人身上。
“同学们之间也要团结,现在你们当然不觉得。说你是这个院系的,我是那个院系的,感觉距离很远。可等你们毕业了之后就懂了,离开这个校门你们都是农大的学子,走出去都一起顶着咱们学校的招牌呢!”
院长亲自说话,谁敢说个不字儿?
在一阵附和中,陈德禄笑呵呵的又看向了张立岩。
“同学你说对不对?”
张立岩屁沟子都夹紧了,小心翼翼的说到。
“那……那就让他随便选段话剧演一段,演的行就给他过。院长,这样可以吧?”
陈德禄笑呵呵的摆了摆手,没有回答张立岩,而是看向了李有志。
“这得问他啊,你问我干嘛?这是你们话剧社的事情,学生的兴趣社团,学生做主。”
面对陈德禄的眼神询问,李有志点了点头。
虽然陈德禄看似中立,但其实说这些话就已经是在帮自己了。
自己也不能不懂事儿是不是?
“我没问题。”
他点了点头。
见一场纷争已经被自己掐灭,陈德禄呵呵一笑。拍了拍李有志的肩膀后,对身后的几个院系领导招了招手,准备去此行的下一站。
“你准备演哪段?”
陈德禄给自己留足了面子,陈舒婷只能就坡下驴。
被她一个满是警告的眼神杀盯过来,李有志挑了挑眉毛。
看我干嘛?
不就是给你上了个眼药吗? 谁让你教导无方? 事儿又不是志哥招惹的,哥只不过是把事儿搞大了而已。
但是既然哥能把事儿搞大,自然也就有能力把事儿搞好!
直视着陈舒婷放刀子一样的目光,李有志脖子一歪,大声道: “我想演《茶馆》最后一幕,秦二爷那段。”
修~ 听到他这一声喊,刚刚走出没两步的陈德禄一个转身,回来了。
“那我得看看。”
……
眼看着陈德禄一个堪比篮球过人的转身动作,那些院系领导互相看了一眼,就都又跟了回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李有志整理了一下情绪。
这个世界,经典的文娱作品其实和地球没什么区别,只有近二十年的文娱作品和他熟知的地球不太一样。
回想着穿越前蓝天野老爷子那个版本的秦二爷,李有志默默的走到了音乐厅的台阶上。
略一酝酿情绪,他的身形一矮,整个身子就萎缩了下去!
后背高高的拱起,双肩也无力的垂了下去。配合他轻轻颤抖起来的手指,一个垂垂老矣的形象,便立刻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呦?形体控制的不错啊。”
“这孩子不是表演专业的?那也得是练过形体吧,舞蹈专业的?”
“不是,好像是影视文学专业。”
“啊?他这么好的条件怎么选了这个专业?”
“可能……高考分不够?”
看到他这一手,几个本来直瞅表的院系领导大为意外。
陈德禄也是一愣。
表演这个东西,老演小好演,但是小演老难度可大。
因为你演老,就得把那个老的状态演出来。一些老年人的体态,从动作逻辑上来说他不是就想那样。而是身体机能下滑,或者是长期疾病影响,呈现出来的一种病态。
你没得过这个病,想演出那个感觉,很难!
一般人他那个体态就控制不出来啊!
但是李有志高高拱起,仿佛是真驼了的后背,和常年肩周炎颈椎病般耷拉下来的肩膀,以及那神经功能紊乱般不断颤抖的手指,可谓是太形象了!
《茶馆》最后一幕说的是什么呀?
就是说秦二爷一辈子办实业,搞工厂,但是到最后厂子被军阀给拆了卖铜铁,仓库被封了,落了个一无所有。无处可去,无人可诉,来到饱经风霜的老茶馆找王掌柜倾诉。
蹒跚的挪腾着步子走了几步,李有志缓缓欠身,坐在了台阶上。
看着陈德禄等人的方向,眼神中有见到故人的欣喜,更多的是迟暮的悲怆。
“别人都不理我啦,我来跟你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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