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九九手指微动。
在她那个时代，论辈分，论孝道，论道便是论德，她将道义看的很重，虽不懂为何有人甘愿赴死，但她懂得尊重。
这是为人之本。
齐九九就不明白，他的世界无道义，只有残酷的现实。
他终是松了手，让她送了最后一程。
转身时，齐九九明明看到她眼底的倔强。
她小时候小心翼翼与老一辈相处，她说到底是个性子温柔的人，对所有人都会留几分期待，不想带着恨意再活一世，九门这一代她都有当成家人去看待，因为佛爷告诉过她，九门本该就是一家人。
齐九九小时候也问过她，会不会介意老一辈的算计。
她当时笑了，说，不会，那不是算计，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几十年过去，或许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九门对她都很好。她也不想去算计任何人。
与九门老一辈有关联的人，她总是留着人情。
看着她的背影，齐九九摇摇头，又掠身跟上她的脚步。
“行了，本就不怪你，何必……”
齐乐川打断他的话，声音略沉，“刘瘸子不能转世投胎的。”
齐九九抿嘴，他实在不懂人类的情感，只能就此作罢。
齐乐川刚到齐家老宅，里面灯火通明，外面停着一辆车，门口还有两个保镖，见她回来，道，“小八爷，我们当家有请。”
她扫了一眼车子，若没记错这是霍家的车。
她瞬间换了一张脸，齐九九飘着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
但他知道，大概率是要搪塞霍家。
但是这个贱他还是要犯。
“刚刚还沉着脸，怎么现在就嬉皮笑脸的，玩变脸呢你？”他贴过去道。
齐乐川抬脚进门，大厅能看到那个身影，她低声道，“霍老太太若是见我哭丧着脸，怕是又要教育我。”
齐九九挑眉，“还有你忽悠不了的人？”
她带着假笑，没有回话。
当然，她忽悠不了霍当家的，霍老太太最为严厉，在霍老太太眼中齐乐川站那就浑身透着假气，她的一举一动，都很假。
霍老太太见少年过来，那少年一身藏蓝色大褂，一只手背在身后，脸越发出众，额前的碎发也遮不住那绝代风华。
仙风道骨少年郎。
入眼就像极了她爷爷，霍老太太眯眸，嘴里轻声念道，“像，与当年的齐八爷一模一样。”
齐乐川走到跟前，见霍老太太手底下的茶叶，大抵是在开玩笑道，“哟，您老还知道我把好茶都藏哪了？”
霍老太太直视着她，“好茶都藏你屋柜子里了，你的习惯，我记得。”
齐乐川落座。
霍老太太漫不经心的将茶水摇了摇，“你最近都做了什么？”
“最近在努力融入九门，您也知道人厉害担子也重，年轻一辈的事，我也该参与进去，其乐融融的多好。”她说话不着调。
霍老太太并没有反应，只是抿了一口茶水，声音带了几分无奈，“出局吧，趁现在还没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