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思绪万千,其实从小到大徐子睿对我还是很好的。我默默接过他的书本,看到清晰的重点标记和提纲挈领的注释小楷,心中感动,眸光闪闪地看了他一眼。徐子睿写字很好看,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棱角分明,刚气十足。
见我不说话,只是感激涕零地盯着他看了许久。徐子睿似乎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起身别扭地说道“走了。你好好看。”
他说完,撩开长腿就要走。
我一把扯住他的衣角“那我什么时候还你书”
徐子睿无语地看我一眼,说道“周五有马哲课”
奥,我真是秀逗了。我有些讷讷地松开他的衣角,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徐子睿,泥巴他们有马哲往年的真题,我给你打印一份,下次带给你。”
徐子睿步子微微一顿,稍后点头“嗯。”
他虽然只“嗯”了一声,但我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愉悦。
说完,徐子睿脚步轻快地走出了教室,看着他的背影,我又失了一会神。我真是受不得徐子睿对我好,他对我好一分,我就想对他好十分。
一旦他对我和颜悦色,我的心就会变得无比柔软。
我果然是钟寰所说,我是那种人家对我好一分,我就对人家好十倍的人。
泥巴、顾小西和我们公选课选了不同的老师,回去我们将各自弄到的资料,互相分享了一下,就开始商量怎么去图书馆占座复习。
选修课好办,背背重点,一般就没什么大问题了。但专业课,就必须拿出十二分的心思备考了。
特别是我们法学专业,要记要背的内容太多,不找个安静的地方复习,根本静不下心来。
临近考试,图书馆人满为患。早起占座的队伍,十分壮大。
每天早起太痛苦,于是我们寝室四人达成战略合作,轮流早起占座,一周一,钟寰和我二四六,泥巴和顾小西。周日,就缓缓,休息一下。
分工合作后,接下来就是苦战了。
我每天六点起床时的第一句话,就是自我鞭挞“爱上学习拼命学习疯狂学习”
然后抹把脸,背起书包,和钟寰在校园里飞奔。
图书馆八点开门,去的早就跑到图书馆前的草坪上,拿着英语单词书背背。等到图书馆门一开,就跟疯了一般涌进图书馆进去圈地占座。
活到十九岁,我从未见过比去图书馆占座更惨烈的战斗。人几乎是被推着走的,脚跟靠着脚尖,人被压扁又变圆的状态,想想都惊悚。
通常,图书馆门卫一放行,我和钟寰就凭借两人个头娇小的先天优势,在一众牛高马大的虎躯中披荆斩棘左突右冲,拼了老命往里挤,见缝伸腿,巧挤狂奔。等挤到旋转护栏前,将卡往门卡机上一刷,然后身子闪过旋转栏杆,哧溜闪身进去,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三楼法学专区,扔包占座。
呼哧半天气喘顺了,才默泪一番。恐怖的占座形势,生生将我们逼成了勇猛女汉。
每当背那些生涩难懂的法条背得想吐的时候,我都想当初为什么要选法学专业呢
但凡我数学好一点,我都会选其他专业的。选法学,应对一个高等数学四我尚且吃力,每每还要找徐子睿请教。人和人的差距真大,他们学的高数二,他轻轻松松毫不费力,我却连想都不敢想。
难怪他常骂我笨,我真的比较笨。而今,我更是沦落为“背本机器”。
女汉子般占座半个月之后,在某位保安在维持秩序光荣负伤后,学校领导终于看不下去了,当心这群勇猛彪悍的抢位一族再造流血事件,于是开源分流。等全校的课程全部结束后,学校开放了教学楼的j楼供学生复习。于是我们转移了阵地,集体去有暖气的j楼自习。
j楼有三栋楼,分别是就j1、j2、j3,座位充足,而且开楼时间早关楼时间迟,不用早起占座。但在j楼复习,有一点不好,就是教室不及图书馆空旷,人多暖气开得又足的时候,像我和钟寰这样贪睡的人,很容易昏昏欲睡。
时间越来越紧了,却常常打瞌睡,这让我无比的惆怅。
“要不,找徐子睿在后面给你督阵吧。只要他在场,你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抖擞,肯定不会瞌睡了。”钟寰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建议,她积极想出来的应对之策就是这个。
这女人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水浸脑子
显然,两者都没有。这女人是在身体力行,向我展示什么叫做“神助攻”。
可是,我一点让她神助攻的意思都无。
这女人平日里并不是很八卦,唯有涉及到我和大冰山的事,才会如此上心。
我嗤之以鼻“徐子睿在场,我的确是精神抖擞,但是我更多的是如坐针毡,紧张得要死好么”
虽然自从我答应做徐子睿的后勤后,我们的关系的确朝着和谐的方向发展。但对他铁血的监督手段,我还是有些不寒而栗。
钟寰探过头来盯着我的脸看,似笑非笑的样子“那你为什么会紧张”
看着钟寰促狭的眼神,我有些心虚地推了她一下“条件反射啊,从小被凌虐成惯性了。他只要在我后面,我就紧张。”
心虚过后,我忽然想到我为什么要心虚啊虽然钟寰一直以为我们有一腿,但我们之间的确清清白白啊,除了除了那个意外的胸吻。
答案仿佛让钟寰不太满意,她撑着头看着我,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我挺了挺胸,本来我们就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好嘛。
钟寰的主意欠奉,我脑中灵光一闪“要不我们买两圆规去如果打瞌睡就互刺对方大腿。”
钟寰弹了一下我的脑门,明显是要否决我这个提议的意思“谷微,你疯了吧。自残准备个期末考,用的着这样”
我眉眼一垮,叹气“那你说,还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么”
钟寰皱眉,也没想出什么好方法,只能扶额“貌似没有。虽然这个主意挺馊,勉强凑合着用吧。”
虽然现在用“锥刺股”这招有些过时,但按照我俩现在这种状况不下猛药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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