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鹭的争取下,傅从夜放在了他身边。
方笙也没有再坚持。
是傅鹭发现他只是记忆力太好,而不是真的智力发育障碍。
当时各大专家顶多说傅从夜是个“雨人”,就算某些方面有天赋,但不能生活自理还是必定的。
傅鹭那倔脾气就是不信,对专家反而一顿臭骂。
是傅鹭买了一大堆书,查了国内外各种各样的资料。
是傅鹭教给他如何去集中注意力,如何努力去忽略细节而专注在必须要做的事情上,不厌其烦的用卡片跟他做着专注力的训练。
就算他后来因为残疾一蹶不振,也没忘了教他。
是,傅从夜天生的细腻忧虑与后来家庭的变故,使他会怨一秒记住域名
恨傅鹭有时候的任性和清高自傲。
可写作对傅鹭来说是一生的追求。
他因为对傅从夜没有要求,没有作为家长的掌控和规划,所以也理所当然会觉得自己也应该活的像自己,不应该为了孩子牺牲太多。
是傅鹭没有道理的倔强给他带来了生活的惶恐,也带来了幼时人生的转变。
这些都是连在一起的。
气他,但也没必要对他说这么狠。
而且傅鹭……也不是没尝试过。
傅鹭也给某些利欲熏心的小出版社写过那些他自己都不肯认的“臭大粪”,也没给家里带来什么转变,反而让他自己的名声更跌。
傅从夜低低叹了口气,叠好抹布,走出厨房,客厅里已经没有傅鹭的身影。傅从夜从冰箱里拿出了装柠檬水的冷水壶,往二楼走去。傅从夜犹豫了,他先回了自己屋里,觉得或许不应该这时候去找他。
他刚坐下,就听到了隔壁傅鹭的卧室里,传来一声钝响。
傅从夜吓了一跳,他轻手轻脚的起身,想要走过去,却又抓起桌子上的冷水壶,想要装作去给他添水。
傅鹭的卧室门没有关严,留了巴掌宽的缝隙,傅从夜依稀看到傅鹭的轮椅在一边,他跪在地毯上,翻找着桌子下面放原稿的抽屉和书架。他这几年,写了不少和剧本,但也不知道是他没有投出去,还是投出去之后没人要,也可能是他想要复出的稿件,都被当年的“故人”奚落践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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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从夜不知道细节。
他只知道傅鹭把那些稿子都收起来了。
傅鹭乱翻乱找,不少打印纸散落在地,上头还有些红笔批注修改的痕迹。
傅从夜意识到他是在找那些他写过的旧稿,他正要进屋,直到傅鹭侧过身,露出半张隐隐有泪水的脸。
傅从夜一下顿住脚步,心像是被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反戳出一个窟窿,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等他再回过神,他已经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傅从夜只有茫然,他无意识的咬着自己的舌尖,咬到发疼。
他还太年少,没有应对中年人的痛苦的能力。
他只觉得如果世界上有成分最复杂的东西,那就是为人父母,人到中年,坎坷不顺,情难自已的眼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