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京城之中,御书房内,颜如璋突然打了两个喷嚏。
“是谁在念叨我?”小国舅掏出帕子揩拭了会儿,喃喃低语。
旁边的赵踞正在看面前铺着的一副地理图,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顾说道:“禹卿这会儿到了哪里了?”
颜如璋说道:“只怕已经到了徐州。”
“这么快?你哪里知道的?”赵踞惊讶地问。
颜如璋说道:“前头的哨探还没回来,我只是猜测,以禹将军的脾气,绝不肯慢悠悠地返回夏州,只怕也是疾如风,迅如雷的行事。”
赵踞点了点头:“说的是。”
颜如璋道:“皇上是在关心禹将军的行程?”
赵踞轻声一咳:“朕只是有些担心,毕竟他先前在京内的时候,经历过多次刺杀,这一路回去,只怕也不平坦。”
颜如璋笑道:“禹将军身经百战,那些刺客之类的自然也不放在眼里,皇上只管放心。”
赵踞瞥了他一眼,他真正担心的自然不是禹泰起。
果然,不出三日,探子回报,说是禹泰起一行人在宿州地界给不知什么来历的刺客伏击,一场激战后,皇帝赐的五名宫女殒命。
赵踞听到死了五名宫女,一股很不祥的感觉猛然窜出。
就像是突然间有一片乌云从天而降,天昏地暗。
而在乾清宫的门口处,雪茶因听见了这话,也是浑身僵硬,他不顾一切地跑了进来,直着嗓子叫道:“是谁,死的都有谁?”
两边的太监见雪茶逾矩,面面相觑,迟疑着要上前将他推出去。
赵踞还没反应过来,见太监们想要动手,他才一拂衣袖。
两侧太监这才躬身退后,赵踞盯着面前的那报信之人,哑声道:“快说。”
那人没想到皇帝问的这样相信,一时惶恐,忙低头说道:“回皇上,听地方上说,他们官兵派人赶到之时,禹将军一行人已经先行离开了,更没有留下具体名单,而地方之人也并不认识那些死了的宫女,所以……没有名字。”
赵踞勃然大怒:“混账东西,怎么办事的,这么糊涂!”
殿门口处,雪茶早就跌坐在地上,他想哭又哭不出来,泪却早流了下来,便哭着说道:“叫你不要出宫,你偏要出宫,出宫有什么好,难道死在外面儿也是好的?”
赵踞虽然也五内俱焚,但是看雪茶几乎要放声大哭的模样,他反而镇定下来,当即厉声喝道:“住口,谁说她死了?”
雪茶转头,呆呆地看了赵踞半晌:“皇上,您觉着小鹿没事儿吗?”
赵踞咽了口唾沫,咬牙:“那个贱婢的命硬着呢,就算御赐的人都死了,只怕她还是活蹦乱跳。”
雪茶想了想,仿佛是这个道理,因泪汪汪地说道:“人说猫有九条命,这小鹿算起来,也是死了好几次的了……每次偏偏都能死里逃生,如今又有皇上的金口玉言,皇上既然说她没事,那她一定没事。”
“那当然,”赵踞冷冷地说了这句,又呵斥那报信之人:“滚出去,核查明白再来回报!”
那人慌忙领命往外跑去,赵踞却又喝住,拧眉道:“记住了,一个人也不能弄错!若是有丝毫纰漏,连同你的脑袋也别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