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稍等,”盛府尹想起那封手书,忙回身入内,从抽屉内将颜如璋的亲笔信拿了出来,“这里是你们颜指挥使的手书,还有印信,指挥使大人是知情的,大概是忘了告诉千户。”
莫千户忙接过来,仔细一看,果然是颜如璋的笔迹无误,还有那个印信,也是颜如璋惯用的私章,独一无二。
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莫千户彻底懵了:“可我先前出门的时候才遇到过指挥使,他若是知道此事,怎会只字不提?”
盛府尹也是莫名其妙:“难道是因为涉及机密?”
莫千户道:“盛大人,我先带了此信回去,也许是误会一场,也许……”
盛府尹道:“也许怎么?”
莫千户似笑非笑道:“不好说,但愿只是误会。告辞!”他说走就走,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而去,跟他同来的锦衣卫一行人也齐刷刷,如风离开。
盛府尹目送众人消失在府衙门口,抬手一抚额头,哼道:“干什么这一批一批的,跑到顺天府来抖威风吗。”摇了摇头,转身入内。
这日,颜太后听说御花园内红梅开的正好,又因为才下了一场雪,竟动了兴致,起驾到御花园里赏花观景。
中午就在御花园的赏心暖阁里设宴,又特叫人去请皇帝前来。
连着派了两批人前往,皇帝才终于起驾而至。
当下众人陪着太后饮宴,又召了宫廷鼓乐,奏乐凑趣。
正在其乐融融之中,有个小太监匆匆走进来。
雪茶一眼看见,忙倒退几步。
那小太监绕到他身旁,悄悄说了一句话。
雪茶听罢抽身回到皇帝身旁,附耳道:“皇上,外头小国舅有急事,请皇上立刻移驾。”
赵踞有些诧异:“他知道朕在此陪太后?”
雪茶点头。
此刻旁边的太后已经发现了:“皇帝,怎么了?”
赵踞笑道:“方才小太监来说,有一件要紧的事,太后且自安,朕先去了了那件事再来。”
太后叹道:“你真是越发忙碌了,母子们共享天伦的时候也越发的少了,罢了,若硬是留你,只怕你也食不知味,你且去吧。”
后宫妃嫔闻言起身恭送皇帝。
赵踞略微躬身后退一步,转身出了暖阁。
直到才出御花园,便见颜如璋站在门口,小国舅正在来回踱步,似乎等的着急。
赵踞心下诧异,便将他上下一打量,笑道:“你怎么这时侯来了,是有什么天大的事儿?”
颜如璋道:“有个东西要给皇上看看。”
“什么好东西?你最好别是哄骗朕的把戏。”赵踞且走且问。
以往颜如璋总要跟他说笑几句的,但是今番却一反常态。
他一言不发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双手递给皇帝。
赵踞不以为然地瞥了颜如璋一眼,却也一眼瞧出那是他惯用的秋色笺,因笑道:“有什么话不能说,还得写出来?”
颜如璋道:“皇上只管先看。”
赵踞将纸一抖,垂眸看去,见写的是:兹由小全公公提领犯人若干名。
落款自是颜如璋三字,旁边且盖着一个如狮如虎形状的小印章。
以往颜如璋有什么密奏传到宫内,都是如此一张纸,字迹印章且都无误,皇帝是看惯了的,当下挑眉道:“你特把你写的这个东西给朕看是什么意思?你又叫小全提的什么犯人?”
颜如璋打量他的脸色,苦笑道:“皇上,您再细看看。”
“到底弄什么……”赵踞欲言又止,他看出颜如璋脸色有异,当下半是疑惑地重又看去。
这次他用了几分心思,反反复复把那一行字看了几遍,又细瞧了会儿底下的落款印章,脚步戛然而止!
皇帝停的毫无预兆,雪茶亦步亦趋地正跟在身后,收步不及,几乎撞在皇帝身上。
赵踞凝眸看向颜如璋,双眼中透出惊疑之色:“这不是你所写?!”
颜如璋见他终于看了出来,苦笑道:“不错,这的确并非臣的手笔,但是……竟然连皇上都给瞒了过去,这顺天府倒也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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