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草听出这冯绛似乎话里有话,可此刻却并不想跟她追究这些:“我有一句话想请教贵人,不知贵人可否如实相告?”
冯绛抱起双臂,哼道:“什么话?你只管说,至于告不告诉你,就看我的心情罢了。”
仙草道:“贵人可知道罗昭仪之事?”
冯绛皱眉:“宫内谁不知道,又怎么了?”
“事发之时冯贵人可去过御花园?”
“去是去过。你何意?”
仙草道:“有人说,事发之前曾经在御花园内看见贵人跟罗昭仪争执。”
“争执?”冯绛眉头深锁:“瞎说!我根本没跟罗昭仪碰面过!是谁说的?”
此刻阿展在仙草身后,双腿发软,胆战心惊。
早在仙草问起罗红药之事的时候,她几乎就想转身逃走,可又没有勇气。
直到现在,肩头猛然一紧,原来是仙草回身,一把攥住了她的肩膀,将她从自己身后拖了出来。
仙草拉着阿展,对冯绛道:“就是她说的,这宫女说,有人亲眼见到贵人跟昭仪争执,后来昭仪就出了事。”
冯绛愕然之余,眯起眼睛细细看阿展:“你?你为何胡说八道污蔑我?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害死了罗昭仪吗?你的胆子可真大啊!”
阿展瑟瑟发抖,眼泪都流出来。
自打冯绛进宫,宫内就流传有关她的种种,什么远远地见到她都要退避三舍之类的话,如今见冯绛咄咄逼人,阿展慌张之极,魂飞魄散。
待仙草的手一松,阿展便跪在地上:“求冯贵人饶命!”
冯绛还未说话,仙草道:“怎么,你说的不是真的?”
她俯身将阿真的下颌捏住,用力抬起,盯着她道:“你胆敢跟我说谎,还是在罗昭仪生死这样的大事上,你的胆子果然很大,是不是不晓得我是谁!”
阿展吓得闭上眼睛,只顾流泪颤声道:“姑姑饶命,我、我也是没有法子的。姑姑饶了我吧!”
“什没有法子,你为什么无端端的栽赃冯贵人?”仙草见阿展筛箩似的发抖,却并不肯说,便将她往外一撇,冷道,“你不说也成,我就让你跟阿盛一块儿向昭仪赔礼去吧!”
阿展跌在地上,流泪道:“姑姑,我不是不说,我想救姐姐才找姑姑的,也并不是故意说谎,只不过是因为……我要是说了的话,恐怕死的更快了。”
在仙草逼问阿展的时候,冯绛在旁边打量她的言语行事,眼中透出讶异之色。
又见仙草一句一句呵斥,她的脸上更多了几许意外。
直到听阿展这么说,冯绛才道:“更快是多快?就凭你诬告我,我现在就能捏断你的脖子,你说够不够快?”
仙草诧异地看她一眼,自然知道冯绛是在助攻。
果然,阿展再也受不了两人的左右夹击了,捂着脸哭道:“我说我说,我说就是了,当日姐姐的确看见一个人,只不过,那人不是冯贵人,而是、而是江昭容!”
阿展为了救阿盛,才不惜告诉仙草阿盛见到有人跟罗红药争执之事。
但是宫内追查此事的是方太妃跟江昭容,众人皆知方太妃是最信江水悠的,如果贸然说看见罗红药跟江水悠如何,自然如引火烧身。
阿展之所以推到冯绛身上,也是因为冯绛“威”名在外,是有名的不好招惹。阿展忖度仙草再怎么着,顶多只是暗中查访而已,绝对不会有胆子当面质问。
没想到仙草偏偏选的是当面对质这一招,这么快就水落石出。
平章宫内,江水悠犯了暑热。
舌头底下含了一粒解暑药丸,砸着那丝丝清苦的味道,江水悠揉揉自己嗵嗵做疼的头:“这时侯就很怀念现代了,至少有空调房。”
正在自怨,外头道:“冯贵人到。”
江水悠听了这一声,大感意外:自己跟冯绛从无交际,这位冯贵人更是不肯屈就人的个性,今日为何突然来到?
当看见冯绛身边的仙草之时,江水悠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冯绛进内:“给昭容见礼了。”说完后就自顾自在旁边的椅子上落座,摆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仙草凝视着江水悠的双眼,走前数步:“昭仪出事之前,曾经跟江昭容起过争执,是否是真?”
四目相对,江水悠缓缓吁了口气:“不错,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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