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姑娘今天刚刚签完卖身契,成了本公子的贴身侍女,她的事就是赵王府的事,帮您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说的轻飘飘,话音传进白二嫂的耳朵里却如同一道晴天霹雳,一天之内,原本好好的三口之家一瞬间分崩离析,原来是这么轻易而简单的一件事情。
白秋兰就着葳蕤的烛火,这才看清了小丫鬟的面孔,正是她的女儿白碧水啊。
“碧水,是真的吗?”白二嫂不甘心,她想听白碧水自己告诉她,但白碧水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做默认。
赵长洲代她回答:“碧水姑娘听说她爹爹是因为干了不该干的事情才招来杀身之祸,已经亲自在本公子面前喝下药水,毒哑了嗓子,您要是有什么疑惑,问我也是一样。”
“什么?”白秋兰扑到白碧水的身边,盯着她熟悉的样子,等着白碧水开口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那个姓赵的在信口雌黄。
可惜,白碧水真的说不出话来了,就连叫她一声娘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看向赵长洲。
白秋兰颓然地坐倒在地上,白碧水拉着她一同跌到在颤抖的马车车板上,抱住了娘亲细细发抖的身体。
“没事的娘,您和爹爹平安就好。”白碧水在心里对白二嫂说,身前的衣襟上被她的泪水打湿一片。
“到了。”赵长洲清淡的声音从两人之外传过来,不真实的好像一道来自于别的地方的声音。
白碧水用手帕轻轻擦干白秋兰的眼泪,跟在赵长洲的身后下了车。
她摇摇头,把板凳丢了下去,踩在板凳上走下了车,年轻人从地上弯腰站起身,轻轻地对她说了一句“多谢。”
赵长洲至始至终都没有承认自己是公报私仇、滥用职权,他让人放了白家人一条生路,让他们自己来求自己,然后大发慈悲的做好事,请县官调查清楚再下结论。
县太爷心里清楚这本就是一桩悬案,状告白家的六个人都是赵府里面的家仆,赵家财大势大,又是王爷的仆役,他一个芝麻小官哪儿敢责罚他们,现在王爷自己要求他秉公办理,亲自把受了重伤的六个人送上公堂。
天时地利人和,没一会儿案子就被审的水落石出,还了白其威一个清白。
白其威蓬头垢面的被衙役带了出来,只关了一天的他好像一下子就老了十岁,整个人没什么精神气,像一个迟暮之年的老人家。
白碧水想要过去问候白其威,赵长洲一伸手,就把跃跃欲试的她拉了回来。
他冷声道:“跟在我身后。”
白碧水乖乖地跟在了他的身后,再来到了父母的面前。
这个人一接近,白二嫂就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立刻防备的看着他。
赵长洲也不恼,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了一包银子,交给了白碧水,道:“这是你卖身为奴的银子,是自己留着还是交给你爹娘,你决定,今日一别就是永别了,你们好好说几句话。”
白碧水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叫说几句话?她现在这样子能说话吗?
白其威出来的奇怪,还没有弄明白究竟是为什么,赵长洲忽然就不追究他的责任了,事情反常的厉害,他心中也疑窦丛生,刚才一听到赵长洲说永别,他这心里就更慌了。
他急忙拉住白碧水的手,问她:“碧水,王爷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