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是一套用“感性”压制“理性”,用“情绪”甩脱“道理”的基本操作,从古至今都有,可以叫以柔克刚,也可以说是无理取闹,还有人觉得是“可爱的小脾气”。
要是觉得不爽完全可以用强权压制,或者以毒攻毒,在对方理亏的情况下,率先抢占感性的高地。
把敌人阵地全部抢完,让敌人没有阵地可守!
此刻,白月娥就变得进退失措,表情非常忐忑不安,哀声求道:“贤哥,你听我解释……”
“你解释。”
何定贤冷声相对。
“我解释…我……对不住,我不该伸手拿钱的……”白月娥江湖出身,要么打,要么跪,行为方式就两套。
她在历史上同雷洛结婚时能呼来喝去,作威作福,压着雷探长一头,是因为当时她家里势大,拉了雷洛一把。
用的那一套就是上位者御下的“打”,其实就是母老虎,觉得雷洛欠她家的,雷洛上位之后不好抛弃妻子,自然在外边养了十几个姨太太随便玩。
而她现在给何定贤做姨太太,家里还得靠何定贤起势,遇见何探长有什么不爽的只能选择“跪”。
何定贤口中吹出烟雾,一只手捏着烟,另外摇了摇头叹气道:“你还是不懂。”
“啊?”
白月娥跪在地上,彻底慌了。
何定贤说道:“你拿钱没问题,连我自己都拿,谁能不收钱呢?如你说的一样,有些钱不收,别人还以为有问题。”
“但是什么钱该拿,什么钱不该拿,心里要有数!”
“你果然是矮骡子养大的女儿,就算再有姿势,也不懂得怎么做好探长的姨太太,今晚我来教你!”
“告诉我!”
“脖子上的珍珠项链,还有手腕上的金镯子哪儿来的?”此时,何定贤的语气已经变得严厉,白月娥张张嘴,辩解道:“我,我老豆……”
“唰!”何定贤一下探手捏住白月娥的脸蛋,目光不善的说道:“你老豆要送早送你了!”
“不会在现在!”
确实,白饭鱼有可能为了装点女儿,或者侧面表达对他给地盘的感谢,送一些有价值的东西给白月娥。
但是,那些财物首饰应该早就送到,而不会是在地盘已经送出去快一个月之后。
白月娥则吓得眉毛颤抖,脸色煞白,急道:“你你你,你不打自己女人的。”
“首先,我没有打你,其次,骗我的不算是人!”何定贤狞声道:“说实话!”
“我没那么好的脾气!”
白月娥不敢再藏,连忙叫道:“是东福社丧门通送给我的……求我帮忙说几句好话。”
“就是这样而已。”
何定贤松开本就没下大力的手,冷漠的道:“早猜到了。”
其实他就是吓吓白月娥。
白月娥也觉得不痛,只是吓得有点傻了,忙要把项链卸下,说道:“我马上还回去。”
“不用。”
“既然收了就戴好吧。”何定贤看了她一眼,眼神再度移向电视机:“下回记住教训就行。”
这种江湖出身的女人,不严厉的教一遍,下一回不知闯出什么事来。
他多少有点小题大做,但也是为双方好,否则,有大麻烦两人都要倒血霉。
白月娥垂下头道:“我再也不收东西了。”
何定贤嗤笑一声不屑的道:“人不要讲做不到的事情,记住,手下朋友维护关系的礼可以收,外人来求办事的礼,我没张口,一律不能收!专门送到你手上的更不能收!”
“你有资格摆平别人的麻烦吗?不够资格,就别收钱!你的钱,都是我的!”他不用掏钱,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一切交易都是要有人买单的。
“知道了,贤哥。”白月娥一身吊带长裙,双膝跪在地上,神情有些狼狈,表情却楚楚可怜,果然靓女什么样都靓呀。
“进去洗澡吧,等会换上黑色的连体薄纱衣,有些事情还要好好教你。”何定贤目不斜视,头也不移的讲道。
“嗯呀。”白月娥声若蚊蝇的轻声答应,撑着沙发在地上起身,白花花大腿挡在电视机前软了一下,好似跪了太久,恢复片刻才不疾不徐地走进卧室洗澡,一边洗澡心情一边变好。
她可是江湖大佬的女儿,刚刚那算什么小场面!只觉得何探长跟外界传闻的不一样,也没那么凶、那么恶嘛!
起码没有拿马鞭抽她,没有给她浇热油,总的来说,小事情,折算下镯子和项链的价格不亏啊。
白月娥洗完澡换上衣服趴在被窝上双腿抬起交叉,撑着下巴守着卧室门心情大好。
刚刚在外边你有多威风,等会就让你有多狼狈,每个人都有熟悉的领域,进入我的领域就狠狠打败你!
让你威!
何定贤关掉电视机,起身离开沙发的时候,心里忽然突发奇想:“要是这一回教不好白月娥,下一回干脆把白月娥送到楚小姐那里,让楚小姐好好教她怎么做一个华探长的女人!楚小姐教女人的手段估计不赖。”
“不然,做一个妾室名分都没有姨太太就这样嚣张,真让她有个小妾名分还得了?”他多少有点厌恶白月娥的不懂分寸,但进入房门之后,突然又觉得白月娥很有分寸,能够在方寸之间跳舞的人不多,凭她刚刚巧舌如簧的口才,还是给一个妾室的名分吧!
三妻四妾的名分也不一定能用完,这么省干嘛,大头赚钱小头花,哥哥拼命弟弟享福喽!想那么多道理、规矩干嘛,还能甩了她吗?
凌晨两点,白月娥重新找回自信后,双手抱着枕头,贴在男人身边轻声道:“贤哥,开心吗?”
“开心。”何定贤语气犯困。
白月娥道:“我老豆上次问什么时候能正式纳我做妾…..”
“明天再说,我累了。”何定贤如贤佛入定,心无旁骛,只觉七情六欲皆是虚妄,人间清醒不过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