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钟让王言早早醒来,又继续回笼觉,直到听见脚步声,这才起床穿了裤子,衬衫下楼。
不出意外的,玛莲娜正一边喝水,一边抬头看着二楼。
她再傻也知道王言的感知敏锐,若不然没有办法解释每天早上都是如此的恰到好处。心中庆幸自己曾想过的半夜捅死他的想法,到底没敢施行,要不然她现在可能已经去见上帝了。
她嘴角微扬,眉角一挑:“早上好,王。我马上就准备早餐,请稍等一会。”
王言嗯了一声算作回应,一步一步下的楼来,看了眼一边靠墙的座钟,六点四十,这个时间很能说明一些问题。因为一开始玛莲娜就是这个时间起床的,在被他吓唬过一番后,是九点左右,而后是八点多,近两天则都是在六点半左右,同他没来时一般。这不能说明玛莲娜接受了他,只能说明的是,玛莲她服了,她认命了。
可能玛莲娜在这几个白天黑夜中,设想过千百种悲惨的命运。但让她绝望无力的是,没有一种是她能避免的。不论是黑手党的报复手段,还是镇上宪兵警察的抓捕,她都逃不掉。既然无能反抗,不如顺其自然。放弃了,爱咋咋地。
当然穿着还是很谨慎的,仍旧是穿戴整齐。王看不上她可以,但是她不能自己勾引挑逗,躲还来不及呢,哪有自己上赶着送的。
玛莲娜喝过水,洗漱,而后开始准备早饭。
王言则是在她准备早饭的时候去洗漱,如果她不是那么害怕的话,或许这正是一个温馨家庭本来的样子。
洗过漱,照常的翘着二郎腿坐在墙角沙发上看了一会儿书之后,玛莲娜忙活半天的早餐也做好了。
“王,早餐做好了。”玛莲娜叫的非常自然。
将书扣在沙发扶手上,王言起身做到了饭桌上,左手刀来右手叉的吃起了饭。虽然不喜欢,但他很适应。
玛莲娜看着王言大口、快速的吃饭,感觉很奇怪。她很早就发现了,这个东方人并不像传说中那样乡巴佬。虽然没有太多交流,但一言一行中,她能看出王的与众不同。就好像此刻吃饭,虽然看着狼吞虎咽,但就是给人一种优雅的感觉。她在镇上市场遇到邦塔男爵,是垂涎她的男人之一,但作为一个有爵位,有封地的贵族,她并没有感受到邦塔男爵的贵族气息,相反,很猥琐。
但在王的身上,她感受到了,那股难以言表的贵气。她觉得,王在东方那片同样经受战乱的土地上,也一定是个贵族。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有事吗?”王言突然出声,打断了胡思乱想的玛莲娜。
“啊?哦,没什么,没什么。”玛莲娜有些慌乱的掩饰自己,低头吃饭。
王言疑惑的看着她,摇了摇头继续吃饭。他对自己非常的有逼数,不会想着刚只认识短短十天,还是一个暴徒的身份,能够吸引玛莲娜,让她沉迷其中。所以也懒得多想,女人的心思能看透就看,看不透别猜,费劲还闹心。
他当然不知道玛莲娜是在感叹他的贵族气质,即使知道也是一笑了之。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在无间道中,他找了个大不列颠的洋鬼子给他培训的,好像还是什么为皇室服务过的。那是他无聊之余学的,为的不过是学一层伪装而已,加上那会儿锋芒毕露,也为修身养性。
不光学习西方礼仪,因着那会跟国学死磕的关系,华夏的传统礼仪他也是学过的。最大的作用就是提高了他的可信度而已,是个装人的利器,再配合上他的忽悠本领,做骗子是一把好手。
当然他也不是说总那么端着,毕竟真要说的话,他的本质上也不过一流氓而已。而他从来讲随心,没必要去故意装的很痞,更没必要故意端着拿架子,只不过是居移气养移体的自然而然,他王某人是一个优雅有贵气的流氓……
吃过饭,因为昨夜回来的早,没再睡觉,而是继续坐在沙发上看书。玛莲娜则是收拾好桌子,继续忙活着做衣服。白天晚上的已经做了一周,虽说中间插了几条裤衩子的活计,但却也没多少难度,所以那两套衣服是眼看要成型了。
又是过了几个小时,玛莲娜满意的看了看她的作品,提起衣服转头招呼:“王,衣服做好了,你要不要试一试,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再改一改。”
王言看了眼那全黑的衣服,直接开始脱衣服,是用行动表示。玛莲娜已经见怪不怪了,眼睁睁的看着又一次脱的只剩一条大裤衩子。而后她贴心的帮着王言床上,捡拾着上面的线头。
对着镜子,看着其中的自己,王言来回的伸展了一下肩膀,毕竟这是一套的,里面的衬衫都有,他得感受一下会不会影响他的动作。衣服的料子当然还是不错的,没买太贵的怕暴露财富引人怀疑,但总也不是最次的。
王言走到开阔处伸胳膊蹬腿的简单的打了半套拳,确认没什么问题,一边脱衣服一边给予了认可:“玛莲娜,你的母亲是一位好老师,你的手艺非常棒。”
“当然,我早就说过。”玛莲娜一脸自豪,随即眨巴着大眼睛小心的问:“王,刚才你那一套好看的动作是什么?很酷!”说着话,她还滑稽的比划了两下。没有以往的深沉,算是符合她年纪的举动。
当然这会儿形势不同,全世界的人都早熟。不像后来,二十多岁的人还在校园里想着该找个什么理由跟家里多要一点钱花。这肯定是社会的进步,但好坏就难说了。
听见玛莲娜的话,王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现在是四零年六月,李振藩还没出生呢,又怎么会在洋鬼子的字典中有‘kungu’这个词,这个概念呢。不过以后倒是可以帮一帮李振藩,毕竟在一代宗师中,也是有香火情的,他还大力支持了其事业发展。而这一次,他肯定得去美利坚,提携提携也是应该。
想了想,王言道:“这是华夏功夫,算是技击的一种吧。”
“华夏功夫?”玛莲娜拗口的重复着王言的话。
王言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将衣服放好之后,穿回之前的一身继续坐在沙发上看书。
见王不搭理她,玛莲娜也没有自找没趣,默默的收拾好做衣服弄的针头线脑什么的,而后开始准备午饭……
夜,随着巡夜宪兵的一声声呼喝,又是一天结束。
想明白的玛莲娜放心了,面对家中来自东方的暴徒也放开了许多,早都上楼睡觉了,也省的在下边不知道干什么,自己胡思乱想吓唬自己。
而睡了一下午,吃了一顿丰盛晚餐的王言早已穿戴整齐。将书扣上,起身关了灯,而后闭目耐心的坐在墙角的沙发上,手指在扶手上一下一下的点着,跟一旁座钟的摇摆声完美重合。
不大一会儿,外面巡夜宪兵说笑的声音远去,接着就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刻意压制着的脚步声。王言一动不动,他知道是那不死心的小子。因着他把树都给砍了,再加上近来玛莲娜去镇上是隔天一去,那小子见到梦中情人的时间一下少了许多,自然是抓心挠肝。最近这两天八成是实在承受不住小猫挠心肝的痒,晚上过来跟那墙面练攀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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