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太医为人其貌不扬,却是个品格高洁的年轻人,红着脸赶紧推却:“姑娘不必客气,我平日里总来,唐夫人一向厚待于我,家父总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都是医者本分。”
唐雀儿客气地笑笑,听着太冠冕堂皇的话,反而有种朦胧的虚伪,她没太走心,随口一赞:“大人的父亲果然是仁者仁心。敢问大人的父亲也在太医院当值?”
“那倒没有,父亲在外头,专看妇婴一科,尚未有幸领职。”
专看妇婴?姓付?
唐雀儿似乎听唐鹤儿提过,她一直在看的调理大夫,也姓付……“付海可是你的父亲?”
付太医小小惊讶一回,实在想不到自己的父亲,在宫里都有名号,颇为自豪的点点头。
付太医、付海、唐鹤儿,想不到人与人之间还有这样千丝万缕的联系……唐雀儿还想感叹什么,就见外头传来几句极为客气的声音。
院子里的小丫头们,纷纷脆生生地请安叫着,姐姐。
片刻,果然见玉宁从山溪堂过来,说:姑娘,一会晚膳,皇上传话叫您御前侍奉呢。
外头午后的太阳还在天中,离晚膳还有好远,这么早早就来传话,也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唐雀儿压住不安,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眉头紧皱的母亲,纵使不放心,也不得不离开。
随着玉宁赶回山溪堂,唐雀儿一头热汗,里衣已经湿透,叫水洗涮,然后重新匀面收拾,等人物焕然一新重新坐在妆镜前,天色已经一片朦胧了。
多少天了没见光武帝了,唐雀儿都有些记不得了,好像还是上次斯麟来,他们一起用的晚膳,说了两句话,晚上才睡在一张榻上。
那天,以敖似乎有很多欲言又止,也似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样子,两人交缠了一回,都是满腹心事,几乎没有交谈,后来,他就再也没来过后罩房,听说都是叫了祝双去寝殿侍奉。
如今山溪堂里的红人早就从唐姑娘换成了祝姑娘了。
唐雀儿苦笑连连,对今晚光武帝的反常,说不上是期待还是抗拒,只是,一想到见他,就忍不住的想怨,想恨,更忍不住在轻轻叹气后,由衷承认:她恐怕也爱上了他。
折磨得多了,她也疼却也再也忘不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