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秦桧迅速反应过来,连忙行礼,“臣在。”
“朕方才唤你,你没有听见?”宋徽宗的声音里不带半点波动。
秦桧心微微一沉,忙跪在地上,叩首点地:“是臣开小差了,请陛下责罚。”
“哦?是什么事情将你的心思从这里带走了?”宋徽宗问道,大有“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就让你一直跪着”的架势。
“微臣……微臣是在想,应该如何保管陛下赐予臣的这朵簪花最为妥当。”秦桧又搬出了起先忽悠赵家两兄弟的理由。
“那你想到了么?”
“还没有。”
“一朵簪花而已,若你喜欢,朕多赐你几朵便是。”宋徽宗似乎秦桧的说辞取悦了,心情大好地朝秦桧抬了抬手,“起来吧。朕看你刚才鬼鬼祟祟的,可是也想来与朕一同欣赏这断桥残雪图?”
“若是微臣说想,陛下可是会让臣一睹其真面目?”
“有何不可?但若是你说不出评价,朕可是要罚的。”
“……那臣还是不想了。”一听这个“罚”字,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秦桧连忙摇了摇头,虽然他读了四年的汉语言文学,虽然他写的毛笔字尚能拿出去丢人现眼,但不代表他对这国画有研究,若硬是让他对这这幅作品说个子丑寅卯来,估计就是“好,很好,非常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或许书法家皇帝想起了前段时间秦桧对他最为中意的女子蹴鞠队的评价,顿时也歇了让秦桧评价的心思,他朝秦桧招了招手:“罢了罢了,朕今日心情好,姑且让你看上一看。来吧”
“谢陛下。”秦桧乐颠颠地快步走了过去,此时,童贯手上的那副断桥残雪图已经移到了小太监手上。
“众卿也可一同看看童卿为朕收集的这些佳作。”书法家皇帝心情大好地招呼着正殿上的诸位大臣与他同乐,“桓儿,你到朕这来。”
对画没有什么深入研究的秦桧在看了几眼那副画后便自动退出了包围圈,挤啊挤,他又被迫挪到那无须老者身旁,胳膊无意间蹭到了老者的臂肘,秦桧连声道歉:“抱歉抱歉,我不小心撞到您了,请问您没事吧?”
无须老者瞥了秦桧一眼,微微侧过身子,摇了摇头。
“秦会之,你不是去看画么?怎么又到朕这里来了?”宋徽宗显然也看到了秦桧。
“回陛下的话。”秦桧行了一礼,说道,“臣这点欣赏水平,仅限于这画好看还是不好看,所以臣看了一眼那画后,也就退了出来好让其他懂画的大人去欣赏。”
“哦,那你说说那幅画是好看,还是不好看。”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秦桧,“但朕又不想听到这好看二字。”
秦桧有些傻眼,他抬手扶了扶帽上的大花,突然一道灵光从脑海中闪过,躬身又是一礼:“童大人精心挑选的画作自然能入陛下的眼,能入陛下眼的画作又岂能差了。”
皇帝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桧,过了半响,他将手中的画递给了童贯,笑道:“秦会之,朕发现你今日带的这朵花倒也好看。”
“多谢陛下,那是陛下赐的花好。”一时无法体会书法家皇帝此话中隐藏的意思,秦桧唯有直接理解表面意思,非常诚挚地朝皇帝鞠了个躬,道了声谢,还不忘再拍一次皇帝的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