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凯旋归来,小梅奖励它一个俯身亲昵的抚摸:“谢谢你,大黄,回家给你好吃的。”
大黄就像听懂了似的,摇着尾巴前面带路,跑一段路程,把主人落在后面了,再跑回来。
小梅感激地问道:“牤子哥,你怎么来了?”。
牤子说:“邹姐说今天礼拜六,你放学可能自己回家。”“是她让你接我的?”小梅有点小遗憾。
“那倒是没有,我收工没事了,来迎一迎你。”
牤子为他自作主张的这个举动有点难为情。小梅听了心里却暖暖的,别有一番小激动。尤其是处于刚才那样尴尬的局面,牤子哥的到来不亚于一场及时雨。她忽然由衷地感到,在自己孤单无助的时候,身边是多么需要牤子哥这样的男人呵护她。
小梅有点委屈,鼻子酸酸的。这时候她需要一个臂膀,哪怕是一只牵着她的手,可是没有,牤子只把她的包裹挎到了自己的肩上。两个人虽然并排走着,但还是保持着那么一点点距离。
牤子问道:“那两个人是送你的吗?我看你好像不愿意让他们送。”
“那两人一个是我们学校的李老师,一个是……你知道的,我本来和李老师搭伴回来的,可是他非要送我,不用他送,还赖皮赖脸的一直跟着,烦死人了。”小梅向牤子诉着委屈。
“他再缠着你,哪天我削他一顿,大不了蹲几天笆篱子。”牤子来了火气。
“你可别做傻事,他也没把我咋样,我就是讨厌他。”
小梅看一眼牤子,她知道牤子敢说就敢做,她好担心,见牤子火气没消,她轻轻地拉了牤子一把:“牤子哥,我不许你为我做傻事,大不了我躲着他点儿。”
牤子不言语,这时候,男人的不言语是最可怕的。
小梅转个话题问道:“牤子哥,你们春耕会战怎么样了?”
“今天结束的,队长已经去大队和公社报捷了,还有可能夺红旗呢。”小梅一提春耕会战,牤子立马来了精神。
“那太好了,邹姐可以不用蹲点了。”小梅关心的是邹杰又可以和她作伴了。
牤子问:“听说你学骑自行车了?学得怎么样?”
“别提了,摔倒好几次,刚学出点门道,还是不敢骑,单腿还行。”小梅有些不好意思。
“两个轮子人能骑走不倒,我挺服气的。”
“邹姐说,她当年跟着杂耍的时候,骑一个轮子的都见过。”
“真的吗?等有机会我也练一练,练好了,我抽空送你来回去学校。”牤子忽然想到,“不行啊,我没有自行车。”
“你真逗,那你想不想有一辆?”小梅有意问道。
“原来不想,现在想,”牤子说者无心,“其实我看骑车不如骑枣红马。”
牤子提到枣红马,小梅腾地脸红了,她用胳膊肘撞着牤子:“不许你提枣红马。”
夕阳西下,路边的杨树上不时有喜鹊喳喳的叫声,路上偶尔窜出几只松鼠,被大黄追撵着。
两个人走着走着,前面有一条宽宽的小河,因为长时间没有雨水,河里的水量不大,鹅卵石和细沙清澈可见,河上被行人错落地摆上了一排方便踩踏的石头。
感谢这条小河,感谢这条小河上没有桥,小梅终于得以伸出手,让牤子哥牵着她,踩着一块块石头过河。
跨过了小河,手还依然牵着,谁也不愿意马上松开,只是,这时候两个人就像触了电,异样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