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其乐梦见了香港她睡在蒋峤西身边听到窗外叮叮车开过的声音。廉价公寓住的人多,隔音不好上下楼有什么闹腾的动静都能听见。林其乐待在蒋峤西怀里,她能清晰听到他胸口的心跳声。
蒋峤西经常换新的t恤,他喜欢干净。可香港很热,林其乐发过烧,屋里冷气开得不大他们搂在一起睡很快就会出汗。林其乐没怎么适应就习惯了蒋峤西身上极淡的汗味习惯了和他抱在一起的感觉。她一再意识到蒋峤西是个男人,他们都已经不是小孩了。
林其乐在香港的第一夜烧得糊里糊涂第二夜哭得筋疲力竭到第三第四夜,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她却常醒。
有时她是自己醒的。她抬脸望向了窗外,听香港夜晚的声音,她又回过头,看身边睡着的他。
他们不再像儿时躺在一起只为了听一盘磁带。林其乐从枕头上起身长头发顺着她的肩头滑下去还有蒋峤西搂在她腰上的手,她低头望着蒋峤西的睡脸,她想,他是我男朋友了。
也有时候,她是被蒋峤西抱着醒的。林其乐一睁眼,发现自己脸颊湿乎乎的。她也许做梦了,做了什么噩梦。但是她醒来一看到蒋峤西,她就把梦忘了,蒋峤西睡眼惺忪的,低下头来吻她,林其乐更是满脑子什么都没有了。
直到回到北京了,林其乐才在半夜三更,在寝室的床上想起了梦来。
她梦到他走了,只剩她一个人在四平方大的租屋里。
“蒋峤西,”林其乐半夜擦掉脸上的泪,同寝室的研究生学姐们都毕业了,林其乐怕打扰到新的室友,她转过身,给他发消息,“我真的找到你了吗?”
蒋峤西应当还在睡觉呢。林其乐把手机放在枕头边,她一垂下眼,眼泪又掉进枕头里,湿得难受。林其乐转过来平躺着,她闭上眼睛,回想在香港,回想和蒋峤西在一起的时候。
奇怪。林其乐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不自觉地害羞,想要躲开。可一旦分开了,林其乐又好想他,想他的一切。
她怀念他的呼吸,接吻时蹭在她脸颊上的,喷在她脖子里,怀念他手臂的力道,那天夜里,在公寓楼下,出租车开走的时候,林其乐感觉他好像陷入了一种应激的痛苦里,林其乐除了被他抱着,也抱住他,等待他缓下来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林其乐忽然从寝室床上坐起来了。她头发蓬乱,伸手抓了抓头发,把头发抓到了脑后,她回头望了一眼窗帘缝外凌晨五点多的北京。
林其乐想起,当初在蒋峤西失踪以后,她是多么懊恼没能在北京夏令营时多陪他一会儿,哪怕答应他一起去美国念书呢。
“这么巧,”蒋峤西回道,“我也没睡着。”
林其乐低下头,她的手伸出睡衣袖子,把手机拿过来。
蒋峤西莫名其妙发了一句:“樱桃,你让我怎么睡。”
林其乐在十月底的周末去了一趟大姑家,提着手里的港式点心还有万金油当礼品。大姑在家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北京烤鸭,冰糖肘子,还去买了林其乐爱吃的艾窝窝、驴打滚。林其乐坐在饭桌上,终于把那十万块钱的去向给交代了。
“给谁了??”大姑在对面问。
表哥听懂了,解释道:“妈,就是那个07年来过咱家的小伙子,姓蒋,挺高一小帅哥儿,是不是?”
姑父说:“哦哦哦,蒋政的儿子啊!”
大姑没脾气道:“这还没嫁出去的姑娘呢,就成泼出去的水了!!”
林其乐坐在对面,嘟囔道:“是表哥给我转的钱太多了!放我卡里我害怕!”
“那点儿出息!”大姑给她卷好了烤鸭,让林其乐拿着吃,“不是叫你去香港,买个包包,就当你哥送你的。”
林其乐吃着烤鸭,嘴边还有烤鸭酱,她纳闷:“哪有十万块钱的包啊。”
一桌子人都笑起来了。
“没见识了吧表妹。”表哥说,他穿着一倍儿花哨的衬衫。
大姑说:“你哥给你嫂子上星期买的包,七万!”
林其乐的脸色顿时变了:“诶!!”
姑父喝着小酒,文质彬彬的:“是个名牌啊,叫,赫耳墨斯!”
“爱马仕!”表哥纠正他道。
林其乐也不关心他们在说什么。表哥养的蓝猫走过来了,跳上林其乐的膝头,要舔林其乐盘子里的艾窝窝,被林其乐抱住了不许它舔。大姑又问起林其乐那十万块钱的事,毕竟也不是个小数字。
“那个姓蒋的孩子,我之前怎么听海风说,他失踪了?失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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