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高二刚开学那几天蒋峤西一直待在竞赛班里参加针对联赛的封闭训练。
他站在走廊上,接到一通电话是一个他早就没印象了的初中同学打来的。
“蒋峤西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冯乐天!”那个人激动得一直破音,“我我我我高二来本校了,分到18班,正好咱们又在一个班了!”
蒋峤西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同学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有他的手机号。
“我又当选班长了!”只听冯乐天开心道“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打这个电话来联系我!”
“好。”蒋峤西说。
“蒋峤西,虽然你没到班里来上课但班上同学都很想你,都为你的复赛加油!”
“谢谢。”蒋峤西说。
“那个,还有一件事”冯乐天说。
“蒋峤西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初中的时候,有一位据说曾经到咱们学校门口来找过你的,林其乐林同学?”
蒋峤西手揣在裤兜里没作声。
“是这样的”冯乐天不知怎么的换上了一副求饶的口吻“林同学她,恰好是我在南校念书时候的同班同学。她是个好学生,学习刻苦,又用功,人很聪明,又懂事,很和善,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蒋峤西默默听着。
“我想,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蒋峤西,你平时忙竞赛,可能不清楚学校里有什么样的风言风语,林同学告诉我,总之你们就只做过两年小学同学,早就不认识了对不对!”冯乐天说到这里,自己都笑了,仿佛这从头到尾是个很荒谬的误会,“以后大家还要做同班同学的,有些没发生过的事情,还是解释一下,说开了比较好!”
蒋峤西愣了一会儿。
“什么没发生过的事情?”他问。
周五大课间,林其乐站在广场队伍中,等待做课间操。
音乐响起前,总有几分钟的空闲。
开学已经第八天了,每当林其乐在人多的地方,周围总有人议论她。
“就她,她,看见了吗?”
“哪个啊?”
“站在费林格前排那个!”
“那个短头发的?”
“不是不是,哎呀!18班穿白球鞋的那个!扎了一个马尾辫,你看见了吗!”
每当这时候,林其乐从头到脚,每个细节,总能成为她身上一条一条的标签。
这些标签标示出一个形象:一个曾经自不量力的,不知羞耻地追逐在蒋峤西身后的女生。
余樵是体育委员,惯例要在最前面带队。蔡方元个子矮,也站在男生队前头。
林其乐自己落在后排。
她左边是班长,冯乐天。斜后方则是班上的物理课代表,费林格。
到这会儿,费林格还在和站在林其乐后排的岑小蔓同学聊天。
“蒋峤西这周天考试,”费林格说,“我给他打电话了,他中午就考完,到时候我们去给他庆祝庆祝?”
岑小蔓柔声道:“你别闹了,蒋峤西肯定要回竞赛班,他也不喜欢庆祝。”
费林格说:“也是啊,蒋峤西家里管得这么严,梁阿姨肯定不同意。”
见林其乐站在前头,一动不动,不被他们的对话吸引。
费林格盯着她的后脑勺,说:“可家教这么严,怎么还有这些女的臭不要脸地过来粘呢。”
冯乐天这时回头说:“费林格,做操时别说话了!”
林其乐在周遭的笑声中站着,她听到了一些内容荒诞的转述。
“信里写的什么?”
“我记得!她说蒋峤西在乡下和她有个女儿!”
空气中尽是窃窃私语,林其乐听见别人笑,她自己也觉得这些内容挺好笑的。
终于,“时代”开始“召唤”了,打破了一切。
林其乐响应召唤,认认真真开始做操了。
乍一来到省城实验高中本部的林其乐,就像那滴落入滚油中的水,刺耳的嘶嘶炙烤声,足以将任何一个同龄少女的自尊心蒸发成气体。可林其乐身在其中,她上课、下课、放学她和朋友们在一起,笑笑闹闹,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明显的难过和失落。
有人说,这是因为她脸皮厚,一个女孩,初中就敢明目张胆追男生,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也有人说,这是因为林其乐目标明确:她都为了蒋峤西从乡下过来了,不仅考上了实验,转到了本校,如今,还和蒋峤西分到同一个班里。“蒋峤西这几天没来,你看等他来了,这女的不知道要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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