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年,
对于这对失去主心骨的母女来说,真的是一份天大的煎熬。
现在看到顾青山,
两人眉宇间都难得出现了发自内心肺腑的喜悦。
……
顾家,虽然是住在平阳县城内,但实际上位置非常偏僻,在一片名为庆平巷的民房巷陌之间,方圆几里都只有一条庆平街。
顾秦氏和顾青柔满是喜悦的领着顾青山回家,一个只有两间半房的小民宅。
看着这房子,顾青山很是感慨,
他虽然是第一次接触,但是前身对这里非常的熟悉,有着仿佛篆刻在灵魂的亲切和安全感。
这个房子很小,只有两个完整的房间和一个用栅栏和土墙隔开的一个半间。
两个完整房间,一间是顾青山的,另一间隔断的,一半是厨房和另一半是平日里用来吃饭或者接待客人的,剩下那个半间房是母亲和妹妹一起睡的卧室。
很简陋,非常简陋,
可,却莫名心安。
……
顾秦氏先进屋端出来一个烧着火的铁盆放在门口,嘴里念叨着:“跨过火盆,烧掉污秽,往后都红红火火。”
顾青柔拿着沾了水了艾草轻轻的在顾青山身旁拍着,也学着顾秦氏的样子念叨着什么“扫除霉运”之类的。
现在已经很晚了,巷子里比较清静,也没有街坊邻居出来,偶有一两个路人也都是有些狐疑的看一看便离开了。
顾青山任由母亲和妹妹折腾,心里不觉得烦躁,反而挺愉悦。
折腾了好一阵子,顾青山终于成功进了门。
“哥,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做饭!”
顾青柔跑进厨房就忙活了起来。
顾青山坐在外面,环顾四周打量着,陈设基本没有变化,只是少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只剩下几个小板凳和一个小桌子。
那套桌椅是当初顾青山专门去买的,算是顾家最贵重值钱的家具,是顾青山买来撑场面用的,毕竟,他当初是状师,长期给人写状纸。
顾青山有些疑惑,望向正在往墙上插着艾草的顾秦氏问道:“娘,我那书桌哪去了?”
顾秦氏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但是,夜色朦胧看不出来,转瞬即逝,她开口说道:“你没在家,那东西放着没用,我借出去了,嗯,对了,青山,我跟你说个事情。”
一边说着,顾秦氏放下手里的艾草走过来,说道:“青山啊,你之前状师那个活计是不能做,我给你讨了个活计,去前巷的铁匠铺当学徒,刚开始每个月给二钱银子,等出师之后每个月就四钱银子,学门手艺,就算不在铁匠铺干,将来也可以自己开店,不至于饿肚子,你看怎么样?”
看着顾秦氏那沧桑的面容,顾青山不知道怎么拒绝,只是摇了摇头,道:“娘,这些事情以后再说,等我先缓过劲了再商量,您放心,我一定踏踏实实的干,怎么样?”
“好好好,”顾秦氏急忙点头道:“娘就怕你心高气傲想不开,你能够静下来就好,娘不求你大富大贵,只要能够好好过日子,将来讨个媳妇儿就行,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和青柔都成家,都拥有自己的家庭……”
“哎呀,娘,”就在这时候,顾青柔端着菜走出来,说道:“哥才刚回来,你急着说这些干什么,等哥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嘛!”
“好好好,你们都大了,娘都听你们的。”顾秦氏笑吟吟的说道。
“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