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奇道:“两个月身子没来?如今听起大奶奶这个来,定不得还是喜呢。嫂子倒别教人混治。倘或认错了,这可是了不得的。”
尤氏说道:“谁说不是呢。”她见到宝玉过来,又连忙搂住宝玉,“这样冷的天,难为你过来了,赶紧着坐下来,咱们好生喝点酒,瞧戏去就是了。”
今日吃酒是有缘故的,因为这两日恰好就到了贾珍的父亲,贾敬的生辰,贾敬一心求道,不愿意回家接受子孙们的叩拜,不愿意在是非场里头厮混,故此贾珍虽然预备下寿宴,但贾敬不愿意回家,只是还在外头道观住着,贾珍打发人去请安,贾敬因而说道:“我是清净惯了的,我不愿意往你们那是非场中去闹去。你们必定说是我的生日,要叫我去受众人些头,莫过你把我从前注的《阴骘文》给我令人好好的写出来刻了,比叫我无故受众人的头还强百倍呢。倘或后日这两日一家子要来,你就在家里好好的款待他们就是了。也不必给我送什么东西来,连你后日也不必来,你要心中不安,你今日就给我磕了头去。倘或后日你要来,又跟随多少人来闹我,我必和你不依。”
故此贾珍在家里头设下筵席,请贾母等人来看戏热闹一番,正主儿没享受到,倒是这些不相干的人吃了喝了瞧了好戏,这一日演了不少戏,薛蟠也不一一记住,只是随意看看,并且和几个人说笑一二,自从上次出了惜春受惊吓的事儿,薛蟠现在可是不敢乱逛了,只是呆坐在清凉台上,绝不乱走。到了午后,贾母回去歇息,就不过来,王夫人见到贾母不来,自然也就不来了,薛姨妈也躲在家里睡觉,只有王熙凤最喜热闹,下午又过来,且坐了首席,好生热闹了一番,吃了午饭,薛蟠就没见到宝玉,问带来的丫鬟,袭人说道,“陪着太太回去了,只怕等一会又要过来。”
戏虽然不错,但到底一直看戏未免无聊了些,到了下午两三点的时候,薛蟠起身预备着走人,他先是和尤氏说了一声,却又被凤姐拦住,“表弟你可不许走,”凤姐笑道,“素日里头,咱们这些人有长辈们拘着,不好痛痛快快的玩,今日这山中无老虎,自然咱们猴子称大王,你也留下,好生喝几杯酒才是。”
如此又强灌了薛蟠几杯,拉住了薛蟠不许他走,凤姐是有些醉了,拉住薛蟠的手又滑又暖,薛蟠倒是不好强推开,只好干笑着陪着又坐了一会。
如此过了一会,平儿走过来对着薛蟠笑道,“薛大爷在这里头呢?外头你的小厮在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