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先生们说,这五房和八房有内帐各数本,和公中的账本对不上。”
“那是怎么个对不上啊?”薛蟠问道,“是不是拿着私人的银钱补贴公中?”
“是历年来不少拿着公中的银子暗暗的运了出去,放在自己口袋里,”张管家回道,“买房置地,又置办店面,账房先生们粗略的算了算,两房加起来,这些年拿了公中的,大约总在十数万之间。”
“好啊,好啊,”薛蟠怒极反笑,“我说呢,这些年,公中的营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原来都出在内鬼里头!之前这么一下子就拿五万两的银子出来,我就有所怀疑,想着我长房料理公中事务多年,老爷一旦去世,居然银子就有了短缺,还是太太拿了自己的私房出来,这才面子上的事儿遮掩过去了,这两家倒是好,真真是太厉害了!”
薛蟠啧啧称奇,“活该抄!”他冷言说道,“我趁着今个告诉各位,咱们这皇商的身份,可是承蒙天恩来的,若是忘记了这一点,以为这薛家发迹,和自己个有大关系,而忘了天恩,这就是该死!织造府这么多年来,许多事儿,想必你们更清楚,我今日就把话儿说前头,就问你们,今个抄了这两个中饱私囊,又目无君上,贪污腐败的人,你们底下的有没有意见!?”
若是只是为了争权夺利,报复陷害,那么大家伙还敢壮着胆子恳求,得饶人处且饶人,可薛蟠如今用了雷霆的手段,一下子抄了两房,把这账本都查出来了,大家伙怎么样都明白,这公饱私囊不是小事情,没抖露出来都是小事情,只要是被人戳破,那么就是一个大事情,这个官司打到哪里去五房和八房都是告不赢的。
于是自然听命,“大人办事公允,属下等心悦臣服。”
“我也不怕别人说我刻毒,毕竟这是自己家的事儿,”薛蟠一脸的悲天悯人,“把这查抄的东西都封好了,不许人乱动,殷天正,听说书房里头,还有许多书信?”
“是,”殷天正说道,“小的们大字不识,不敢乱动,也一一封好了。”
“这些年咱们薛家的蚕丝和丝绸织造,除了几个好的外,其余的竟然都不如姑苏和杭州的,我想来想去,这些人干着中饱私囊的事儿,该不会,”薛蟠扫视众人,有些人心里有鬼的,不免心里砰砰砰的剧烈跳动,“还干着里通外国的事儿吧。”
薛蟠慢慢的说了这么一番话,底下的人越发的不敢搭腔,织羽堂里头的气压越发低了,“好好检查一番,不能够把这些书信给小心错过了,今个我要办的就是两房,其余的人嘛……”薛蟠吊着胃口一字一句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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