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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沙济真和杉儿新年结婚,和珅这边有些发愁,这个冬天他家里很拮据难捱。杉儿是如月的师姐,他和弟弟曾得沙济阿教习武功,和沙济真又熟悉这么多年,自己怎么都得送点礼过去。
这天他和弟弟下学,刚一脚迈进院里,王嬷嬷就喘着气儿拦着他,哀道:“大少爷。天儿好冷了,你继母物里的褥子都破得不成形,早该换了,还有屋里一直没生火炉,她的咳病又加重。”
去年春天分过家,可继母没有生计来源,原来把家里的好褥子和好家当,拿去典当换了钱。
唉。天上正下着小雪。和珅站在廊下,冷得吐口热气,把书包给和琳:“你先进书房去温习。”接着无力地吩咐刘全:“你把和琳屋里的炉子拿给继母,把炭放些在她屋外面。晚上,弟弟来我屋里和我一起睡就是。”
刘全双手操在旧棉袄里,看着院子的地上被雪水打湿,嘴里嘟嚷道:“若不是你们在学校每月领得二两饷银,我看大家都只有饿死的份。家里除了顾嘴,哪里顾得上别的?”
“我去提就是。”王嬷嬷生怕刘全不给,顫着步子,快迅去和琳屋里拿了炉子,又去西厢的厨房装了些煤炭。自和珅允了管继母那边的几张口食后,老厨房就用得少了,做饭生火都在西厢这边。
和珅的眉头拧成麻花,外面冷冷的,竟不愿进屋里,只呆呆地望着外面雪雨在寒风中飘飞。
别说继母那里等钱花,自己和弟弟这边都紧得很。那五十两奖学金,添置了冬日用品,便无剩余。
王嬷嬷年纪渐大,身体日渐不支,入冬时,和珅让刘全又请了个仆妇来照顾继母。
原来刘全去外公嘉谟那里要过些银两,但外公现在已经远离北京。文保表叔那里,家里也穷得紧。
家里一共六嘴张,自己和弟弟的月饷,勉强够最低生活和日常开支,而继母天天吃药象个无底坑。
继母屋里隐隐传来咳嗽和呻吟声,这声音听得和珅心里不断地往下沉。
这些天,刘全能借的地方都借了。
借钱的滋味极不好受,简直是人穷狗都欺。
昨天下午,和珅亲自去父亲的故旧那里借钱,却被他家的恶狗给撵出来,那故旧不喝止恶狗,反奚落道:“你来借钱,又不是贼,这狗怎么会追咬你?”把他气得脸色发白地回来。
刘全见他发呆,知他心里难受,讪讪道:“要不你明天放学后,去找舅舅明保处借点钱试试。”
说起舅舅,和珅悲怆地道:“久无往来,怕是不成。”
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原来有些显赫时,和明保家还有往来,母亲病故后,便再无往来。
凡事总要试了才知,刘全不死心地道:“姑舅亲辈辈亲,打折骨头连着筋。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明天你下学回家后,我们带着夫人留下的玉石榴去找他看看,这玉石榴是你舅舅当年送给夫人的陪嫁。”
明保是红旗族人,在皇宫内务府负责毛皮买办,每年能明里赚得不少银子。
百无聊奈之下,或许只有试试这条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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