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在走廊上挂一盏灯吧，浪费不了多少钱的，不然万一小姐晚上有事过，黑漆漆的让她摔倒怎么办？”和珅正正身子，对丑奴说道。
丑奴把灯笼挂在静院的走廊上，忙拿火引点燃一盏灯，静院一下亮堂了许多。
“小姐没来？”和珅取下丑奴刚才挂的灯笼问。
丑奴看看天上黑漆漆的，有几颗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茫，疑惑地道：“有几天没见小姐来山庄了。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山庄呢？”
和珅不好说得晚上发生的事，只得佯道：“我晚上回家没看到她，以为她来山庄了，所以来接她。可能她回冯府了，我再往冯府去看看。”
“我送你出去。进来的树林里很黑的。”丑奴看眼和珅，从他手上拿过灯笼。
和珅跟在丑奴后面，很快走出树阵，到大门前飞身出去。丑奴听到外面解马骑马的声音，站了一会感觉和珅已经走远，才返身往里走。
“小姐和姑爷发生了什么事呢？”
丑奴有种预感。姑爷怎么不先去城里的冯府找小姐，却先来山庄里呢？
回到里面的杂院里，丑奴没心情再编篓子，进屋只坐了半晌，心中很不踏实。坐了会又无所适从，他拿起案上的一卷《农政全书》翻读起来。
读了会仍心神不定的，便提了盏灯走出屋子外往后山走去，来到个高坡上极目四望。
夜色里，树枝摇曳，东南西北地转了圈。在夜色里他判断着连里林的方向，接着是红苹果的方向，然后是梅林和桑林。
小姐说想发展桑业和蚕业。他摸清方向，往西边的桑林方向走去。
春天时，他和小姐种了五十棵桑树，现在长得枝繁叶茂。这些桑树能养好多蚕的，可惜没有养蚕，不然这时已经收了秋蚕。
黑夜中，他耳边听到一丝异响，忙警觉地跟着异响走去。
在一株老梅树前贮立着个黑影，丑奴低声喝问：“谁？”
那黑影转过身来看着他，小声道：“你就是丑奴？”
丑奴提着灯乱照着他的脸，细细一瞧，惊道：“你是何人，要做什么？”
“我是沙济真。有两年多没来这里了。”他声音酸楚地说道。
丑奴听说过他的名字，放低灯笼，驼着背沙哑地道：“听小姐和地姑提起过你。你想你弟弟了？”
沙济真点点头，声音哽咽道：“我在这呆一会就走的。”
“这个给你。”丑奴把灯乱给他。
“不用。虽然天黑，但这点目力我还是有的。”沙济真低声道。
“哦。”丑奴在他背后的一片草丛上坐下。
“你自己回去睡吧，我呆会就会。”沙济真看他摆出幅守着自己的架势。
丑奴摇摇头。
刚才丑奴把灯笼凑天他面前时，他看了丑奴两眼，果然是个丑得奇怪的仆人，脸上疤痕重叠，年纪不老却驼着个背。原来听说如月从洛阳带了个丑奴回来，沙济真就没再来这里。中午他小憩时，梦到沙济阿在叫“大哥”，心里难受得慌，便去沙济阿的坟头呆到天黑后，然后顺道来映月山庄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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