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老李给我打电话了,很含蓄地说了此事,”,申明江只说了一半,饶是通透的申潮也悟不透父亲的意思,面对父亲,申潮也不会不必忌讳,
“爸,李叔到底什么意思?”
申明江叹了口气,
“现在正是人事变动期,昆阳的位置敏感,你务必提醒俊怀,让他慎之又慎,他这一步很关键,一个闪失,就是万丈深渊”。
申潮严肃地点了点头,他突然发现,父亲还是很关系郭俊怀的,不用说,他还是在乎妹妹,可是这些年,他干嘛故意疏远申涓啊,
“爸,其实涓子是个很心善的人,对她好那么一点点,她都受宠若惊,你也适当地对她表示点关心,你心里再有,不说出来,她怎么会知道?”
申明江又点了一支烟,猛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后,这才说道,
“我是顾及你母亲的感受”
申潮哭笑不得,在事业上无比精明的父亲,在处理家务事上,也很幼稚啊,
“爸,这么多年了,妈也没有原谅你,你也伤了涓子的心,你这是何苦来哉!”
申明江沉默好久,
“我没想到你妈这么执拗”
“是啊爸,我妈这个人,就是一根筋,自从退休后,她像是变了个人,以前那么雷厉风行的一个人,现在呢,萎靡不振,毫无生机,就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者,看到妈,我好难过,我也试图跟她沟通,想让她打开心结,可是她不接招,根本不往这个话题上说,我想,妈是个骄傲的人,哪怕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也不想表露出她软弱屈辱的一面”,
父子沉默着,申潮大着胆子又问道,
“爸,涓子的生母是个什么样的人?”
申明江一愣,他没想到儿子会问这些,这件事虽然在家里不是什么秘密,但谁也不会提,这是个‘雷区’,申潮作为儿子,更不会主动提及,见父亲诧异,申潮又道,
“爸,我也是四十岁的人了,有什么不明白的?”
申明江默然点头,
“她、叫云秀,性格活泼开朗,心思纯良,虽然只是个高中生,但她很聪明,不管什么事一点就透,情商也高,很会来事,再尴尬的场合,只要她在场,准不会冷场。那个时候,高考停了,否则她一定能考上一个好大学。我注意到她也是偶然,那时,一个工人出现了工伤事故,他的家人对赔偿不满意,所以一直来厂里闹。那家人很难缠,厂里所有的领导都出面调停过,全失败了。后来也不知道谁提议,说有一个女工,很会调停事,不得已就让她出面了,这事她还真给摆平了。她总是能站在对方的立场上看问题,让别人先从内心接受她,然后再一点点地讲道理,让对方清楚,这里是国有的工厂,是有规定的,虽然领导也很同情他们,但她没办法。最后她还动了募捐的办法,虽然捐的钱不多,可家属看到这么多的工友都伸出了援手,而且领导带头,捐的最多,他们也算得到了安慰,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呢?”
“这个女工自然纳入了我的视线,处久了,更能发现她的优点,贤惠、很会照顾人、衣服洗的非常干净,熨烫的整整齐齐,饭也做的特别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