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入静,孤寂清冷。
陶丰年食不下咽,饭碗端起又放下,不住看向阴风涧方向,惦念江月白有没有受冻挨饿。
实在没有胃口,陶丰年把饭温在锅里,回屋休息。
“陆师姐你背弓下来别挺那么直,我们是偷熘出来的,不要这么理直气壮。”
“对对,做贼就要有做贼的样子。”
“弓与不弓有何区别,我们三人又没这院墙高。”
“呃……好像也对。”
听到动静,陶丰年鞋也顾不上穿,推门出去,看到三个小人站在院中。
“爷爷!”
江月白笑眼弯弯,飞奔上前。
“唉!”
陶丰年鼻头酸涩,老泪纵横,小丫头明明只离开两天,他感觉像两年。
陶丰年揉揉江月白脑袋,抬头看后面两人。
谢景山颔首示意,陆南枝拱手施礼。
“晚辈陆南枝,今夜叨扰陶老,望……”
“爷爷烧饭去,我们快饿死了。”
陶丰年被江月白推到厨房,陆南枝身子半弓僵在原地,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噗”
谢景山憋笑,陆南枝一眼横过来,谢景山赶忙追上江月白。
“多烧点饭,最好来上一桶。”
“谢景山你是饭桶吗?吃了辟谷丹还要吃!”
“我是给陆南枝要的。”
“胡说,陆师姐小小一点,如何能吃一桶饭。”
“能不能你一会看就知道了。”
“废话少说,你单火灵根,正好烧火去。”
“你竟然敢叫我去烧火?”
江月白跟谢景山吵嚷,陶丰年腰也不酸腿也不痛,乐呵呵淘米,也不问他们怎么来的,只把家里好吃的全拿出来,招待小丫头带回来的朋友。
谢景山说不过江月白,真就坐在灶下开始烧火。
陶丰年微微一笑,这俩孩子他有所耳闻,对得上号,且看小丫头跟他们相处,便知是不错的孩子,最起码比那吕莹强上不少。
不多时,热乎的灵米饭和炖肉出锅,香气扑鼻,江月白和谢景山都忍不住抹口水,唯有陆南枝守着礼仪,用力忍耐。
“给你,还有你的。”
江月白跪在石凳上竖起身子盛饭,碗放到每个人面前。
陆南枝执起快子,“多谢招……”
“嘶好烫,呼呼,真好吃。”
“……待。”
见江月白哈着热气狼吞虎咽,谢景山也用力扒饭,陆南枝难得扬起唇角,露出几分笑容。
谢景山不太饿,吃了一碗饭便放下快子。
江月白不吃还不觉得,一吃就收不住,运快如飞。
陆南枝原本慢条斯理,细嚼慢咽,但见炖肉越来越少,焦急拧眉,暗暗加快速度。
往日家中山珍海味,味如嚼蜡,今日不过一盆炖妖兽肉,口感干柴,却觉其味无穷。
“我再吃不下了,陆师姐你还吃啊?”
陆南枝饭添了一碗又一碗,吃得文雅,架不住量大。
最后肉盆里的汤都拿来泡了饭,吃得干干净净才放下快子,掩面擦嘴。
“我吃饱了。”陆南枝面色羞红。
谢景山扬眉,江月白呆滞。
陶丰年坐在远处抽着烟杆捶打腰背,笑意盈盈,天生灵体者饭量惊人,传言果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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