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怎么了?”
傅恒起身,一把拎住篆香的手臂,也被篆香面上那惊惧之色给惊到。
篆香已是满面的泪痕:“回九爷,大事不好了。大阿哥他,他……”
“大阿哥怎么了?”傅恒长眉已是陡然挑起。
篆香垂下头去,哀哀啜泣:“大阿哥他……不好了。”
傅恒一把丢开篆香,已是两步便夺了出去。跑到门口才又想起婉兮来,回头望过来。
婉兮也顾不上什么女儿家的矜持,幸好旗人家的女儿也不裹脚,这便跟着两步跑上去,“九爷走吧!”两人一并奔向后宅去。
刚到芸香门口,便听得哭天抢地。
却不是芸香的哭声,而是那傅儒知家的在哭。
“哎呀我的儿哟……我苦命的外孙哎……你怎么就这样儿了呢……你说你早不这样儿,晚不这样儿哎,怎么就偏赶上宫里来人送赏赐的时候儿这样了呢……”
听说大阿哥出事,后宅里几个管事的婆子也都来了。听了傅儒知家的跟叫丧似的这么哭,都不由得对了个眼神儿。
不说别的,单就她管大阿哥叫什么外孙,那就是不适当的。
就算她丫头芸香当真是大阿哥的生母,可惜大阿哥的母亲却是人家九福晋。就算认什么外祖母,那也都是人家九福晋的额娘,轮不到她一个管家婆子去。
可是那傅儒知家的就当不知道,依旧坐在地上拍着腿哭:“哎呀我可怜的儿,我的外孙哎……宫里来给你们娘儿俩送赏赐,这是将宫里主子们的福气也都给了你哎,是给你续命的哎……我的儿哎,你可知道宫里的皇后主子是你们傅家的大姑奶奶,是你的亲姑姑哎……她亲手抚育你阿玛长大成人,你又是你阿玛的大阿哥,皇后主子怎么能不希望你长命百岁哎……”
一听这婆娘将话头儿开始引到皇后那去,身为当家主母,四福晋可恼了,掀了帘子进去,便指住她:“快闭上你那张老嘴,没的给咱们和你自己都招了祸去!皇后主子也是你这张嘴配提起的?”
那傅儒知家的既然已经闹开,就是豁出去了的,坐在地上仰头盯着四福晋:“老奴可有什么说错了的么?难道皇后主子不是咱们傅家的大姑奶奶,难道她不希望咱们大阿哥长命百岁么?”
这时傅恒和婉兮已经奔到门口来,傅恒看了婉兮一眼,抬脚便迈进了门槛去。
婉兮略作迟疑,还是立在了门槛外。
她是外人,还是让九爷先处理家事的好。
傅恒迈进门去,顾不上搭理那婆娘,先转头去看芸香。
只见芸香坐在炕上,正抱着孩子哀哀落泪。
“怎么了?”傅恒忙探头去看。
却见那孩子满头满脸的红疙瘩。有的红疙瘩已经练成了片!
芸香落泪道:“也不知这是怎么了,刚还睡得好好的,忽然就发了热哭闹起来。再看已经都这样儿了!”
傅恒忙一探孩子的额头,果然起了热度。
傅恒便一眯眼:“之前都谁碰过孩子?”
芸香哀哀道:“不过都是家里这几个人,除了奴婢之外,就是奶嬷嬷和保姆。今儿唯有的一个例外就是,就是……宫里来的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