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冬的确够冷,苍木刚出公馆大门,便被屋外不加掩饰的冷空气迎面痛击。
尤其现在还是晚间,没了太阳那点光与热,连风都像是淬了冰的碎刀子,张牙舞爪地往人的衣物缝隙里钻。
苍木一下子就明白,刚刚散兵为何一定要她裹得严严实实才出门了。
而毫不畏寒的
人偶,还负责举着油灯,一节脆生生的小臂漏在寒风中,让身为旁观者的苍木看着都觉得自己的小臂发冷。
散兵依旧是那身不合时宜的稻妻打扮,只是摘下了帽子,又披上了件冷灰色的制式斗篷。看来他也不想太过引人注目。
苍木本以为这个点,天都黑了的至冬也多半没什么人活动,散兵多半是把她带去个热闹的酒馆喝几杯,却没成想转过一道街区后,眼前登时亮了起来。
眼前的商铺依旧在营业,到处灯火璀璨,提瓦特对电的研究还不到大规模民用层面,但大家对于夜间灯光的材料运用都有着自己的独到经验。
璃月会采用发光矿石,须弥有荧光的植物粉末,枫丹她没怎么注意,稻妻还没去过,至于蒙德?拜托,正经蒙德人不到天黑就打烊了,只有酒馆会继续营业到凌晨。
而似乎是为了取暖的缘故,苍木眼前的街道点起了大量火把,暖橘色的光芒照亮了整条街道,这里的房屋外侧石质偏多,因此并不担心失火。
“你倒是运气好。”散兵在旁边轻描淡写地补充道:“他们大概在庆祝节日,往常这种景色可不多见。”
苍木哪还听得进去,散兵听她久久不应声,一扭头才发现人已经进了旁边的商店,正和店主商议着折扣。
算了,起码证明她的确很喜欢外界。
散兵捏捏额角,跟了进去。
这家店铺多是贩卖至冬特色的饰品,见什么都新奇的苍木一连买了好几件,还在店主这儿定做了几件工期长的首饰,约定月后来取。
大抵是由于节庆的缘故,整条街都热闹得不能行,东张西望的苍木还被险些撞到在地,被散兵眼疾手快地扶住。
“小心些。”他扭头还想去找那人,却见对方生怕惹上祸事,丢下一袋摩拉溜得飞快。
苍木适时拉拉他的袖子:“算了算了,我们去酒馆吧!听说至冬的火水也很出名。”
散兵收回心神,敲了敲她的额头:“不自量力,醉倒以后别让我抱你回去。”
她想起自己前几次喝酒后人事不知的状态,默默转变了口风:“饿了饿了,附近有好吃的餐馆吗?”
餐馆老板是个特别豪爽的女人,见苍木与散兵举止亲昵,只以为他们是来至冬游玩的异国情侣,爱怜地给俩小孩盛了满满一碗甜菜汤,又给苍木抓了把柜台上的巧克力,连面包都是新鲜出炉的,烤得焦香酥脆,捧在手里烫呼呼,要不停换手交接。
苍木胃口小,因此只要了一人份,但即便如此,这家份量实在的餐馆也给她端来了小山般的一叠饭菜,把人惊得瞪圆了眼。
的确听说过北方的饭馆份量会特别多,但没想到这么多……
她望向身边的男友,对方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摆明了是要看苍木的笑话:“不是说饿了吗?喏,吃吧。”
苍木掰下一块面包仔细咀嚼,很朴实的谷物香气,并不难吃。
餐馆的墙壁厚实,两人坐在角落里,只觉得温度热得厉害,连身上原本的斗篷都要穿不住了。
只是在外行走许久,腿脚依然显得十分寒冷,苍木不动声色地把腿贴上少年的腿,对方轻飘飘地瞄了她一眼,却并没有拒绝。
餐馆里气氛喧闹,豪爽的老板娘举着托盘,在狭窄的餐馆里辗转腾挪,为客人上菜,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高浓度烈酒的味道,到处都能看见喝得脸庞通红的酒鬼,闹哄哄地要求再来一杯。
有人喝得嗨了,竟径直站在板凳上端着酒杯为大家唱歌,周围人不觉得吵闹,反而纷纷鼓掌为他助兴。
连老板娘也站在空地旁,伴着这歌声为大家跳舞,她的舞姿算不上多么顶尖精湛,但却没有任何人比她更适合在现在的气氛和场地下起舞。
苍木学着周围
人的模样,用面包蘸着甜菜汤吃,微酸的面包配上汤的确别有一番风味。
她鼓着脸认真咀嚼的样子的确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其他正在进食的小动物,散兵不错神地望着她,拿起闲置在一旁的汤匙盛了一勺递到她唇边。
苍木愣了一下,随即小心喝下,她以为散兵只是一时兴起,却不成想对方从这种喂食行为中获得了某种乐趣,随后的动作不曾停下。
到最后她实在吃不下,自暴自弃地含住勺子,用行动表明抗拒。
“吃不下了?”散兵问道,立即得到了肯定答复。
他的乐趣已经得到了满足,接下来便不再为难苍木,只是接过她手中剩余大半的面包,默不作声地吃了起来。
苍木把手塞回兜里,忽然摸到一个触感奇特的物件,掏出一看,原来是老板娘刚刚递给她的巧克力,立即好奇地拆开。
散兵看她悉悉索索地拆着糖纸,并未在意,直到一会儿她皱着眉苦着脸嚼着什么,才用眼神发去一个示意。
“太甜了。”苍木小声抱怨:“甜得舌头都木掉了。”
至冬的食物都喜欢加糖,甜品更是能把人牙齿粘掉的甜度。他见怪不怪地收回视线,继续嚼着面包。
周围依旧嘈杂吵闹,这片灯光昏暗的角落却显得十分安静,散兵平日里的一言一行都透露着一股浑然自若的贵族礼节,现在吃饭时也显得格外优雅,他进食的过程极其安静,从始至终只有隔着一层皮肉发出的咀嚼声。
苍木忽然就明白他为什么喜欢看自己吃饭了,因为现在她看散兵进食,也能感受到一股满足。
偶尔他将面包塞进口中,隐约能看到殷红柔软的舌头卷着食物一闪而过,还有贝壳一般整齐洁白的牙齿。
她着迷般伸手,在少年脸颊上轻轻抚摸,能清晰感受到手下的肌肉正随着对方进食的动作来回活动,散兵扫了好奇小鸟一眼,没有阻止。
于是苍木得到纵容般,去摸他吞咽时上下起伏的喉结,这下散兵咀嚼的动作为止一顿,扣住少女胡作非为的手警告:“你发什么疯?”
这举动原本是想警告她不可在外胡作非为,却不成想苍木却眼睛亮晶晶地贴了上来:“你吃东西的样子真好看。”
她难得这么热情的举动,贴上来的身躯即便隔着厚重的衣料也依旧显得十分柔软,散兵不自觉吞咽了下,耳根发红地转过头去,小声道:“神经病。”
得到了纵容的苍木越发肆无忌惮,凑过来挽住他的臂弯,凑在耳根边嘀嘀咕咕,搅得他不得安宁。
“我终于明白秀色可餐是什么意思了。”苍木叹息一声,贴近他的颈窝,温热的吐息刺激着那块敏感的肌肤:“我现在甚至愿意被你当做食物吃掉。”
他听了这话只觉得脸颊发烫,忍无可忍地捏住那张胡说八道的嘴,在她嘴唇上咬了一口,终于换得片刻的安宁。
奇怪。他又俯身尝了尝她的嘴唇,得益于人偶敏锐的感官,他品尝到些许的酒味。
如此一来,刚刚的举动便有了解释。
可食物是两人一同吃的,哪里来的酒水?还是谁给她喝了口火水?
苍木呜咽一声,终于回到了安静状态,软绵绵地挂在他身上。散兵舒了口气,快速将剩下的食物解决道,起身同店主付款告辞。
店主见苍木醉得走路东倒西歪,但被少年揽在怀中眼睛乱转的模样十分忍俊不禁:“哎呀,她吃了巧克力吗?”
本章节尚未完结,共3页当前第2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