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维往往是直线的,甚至因着无心的原因,连思考都是困难的,因此有时连直线也够不上,全凭动物般的本能去行动。
桂木,告诉自己,她没办法,回来了。
但是想见到,怎么办?
去找。
天太黑,不认识路,心里的声音提出帮忙,答应要求。
见到苍木,被拒绝。
再往后的思考,对于他的小脑袋瓜,未免有些超出范围了,于是他依循本能,蜷缩在这方椅子上,不是伤心或是难过,而是陷入一种停机般的思考状态。
至于心中那个声音的问题,他按照要求回答,但不知为何,声音似乎更加生气了。
为什么呢?人偶想。一定是他的损坏加重了吧。
对于人偶来说,这似乎是个万能回答,一旦自身出现未知的谜团,总能归咎于机体的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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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兵很少被气到这种程度,或许是因为他所在意的人,在乎的物,都很少。
而不巧,人偶偏偏在这个小小范畴里占据了大半,四舍五入,堪比对他的特攻。
虽然被创到了,但现在有了足够的进展!
散兵在这些天陆续和过去的自己争夺力量,但碍于他目前的状况,处于弱势的总是他,心智如同稚子的人偶永远能轻松镇压身体的“异常”。
但人偶的弱点过于明显,他太在意那个女孩了,便使得散兵有了可乘之机,从听从到回应、到指示、最后是间接掌控,散兵在短时间内利用了他所能利用的一切。
人偶不是很在乎那个女孩吗?那顺着他的焦急,引诱他前去探查,等遇到困难时,他便能也只能听从“自己”。
诡计多端的执行官引诱他答应自己的条件,在他所需之时,人偶便要依从他的命令来回应自己。
或许距离完全掌控身体还有段时日,但有进展总是好的。
“还在想她?”在不知多久的沉默后,散兵率先开口了,毕竟掌握主动权的不是他,如果他不问话,“自己”大概会一直维持着这个姿态。
“她不会来看你了。”散兵低声道:“知道难以接受真相的人类就是如此,逃避,不去面对,就能欺骗自己‘从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别想也别回忆,日子照样过下去了。”
人偶依旧面无表情,但随着心底的声音,他抱住膝盖的力度越来越大,蜷缩的姿态也越来越佝偻,散兵知道“自己”在听。
他恶意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心底回荡:“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另一道更刺耳的声音打断了执行官的絮语,将其压过。
绷着一张脸的苍木端了碗面,推开书房的门。
她将托盘放到书桌上,像是根本没看见椅子上还有个人,自顾自道了声:“吃饭了。”转身便想离开。
“苍木。”
梅喊住她。
苍木停下了。
背后很快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便有一具温暖地身躯贴上来,小动物般搂蹭。
不要心软。苍木想,这些都是他诡计多端的一部分,黑心黑肺的大骗子,最习惯于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来骗取同情,谋划利益。
一旦遇到如今这种东窗事发的局面,就开始动摇身为受害者的坚决,用美色来减轻刑罚。
没错!就是这样,她已经看穿了这家伙的真面目,她的内心可是非常理智以及现实的,必然不可能心慈手软。
苍木冷酷地回头。
梅眼角泛红地看着她,漂亮的眼睛因她回头的动作带透露几分喜悦,但似乎是看到了她冷淡的神情,表情登时变得有些忐忑。
救命!他现在好像一只犯错被打后来试探主人的小狗。
他的红眼尾似乎是天生的,这也是误导苍木的一项重大判断,毕竟她也没见过哪个男的搞红眼尾。
但不得不承认,这副装扮的确很适合“梅”的面容,在一片懵懂与单纯和善的五官氛围中,透露几分柔媚与诱惑。
即使得知真实性别的现在,也依旧不违和。
算了,虽然这家伙长得漂亮,但看他这脑干缺失的模样……他真的知道性别不同意味着什么吗?
苍木心里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领着黏黏糊糊的紫毛萨摩耶回到座位上,面上不显:“吃吧,我守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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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木现在对于梅的观感很复杂。
在知道真相前,她一直对于梅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甚至由此引发了连自己都不愿细思面对的某种情愫。
被桂木告知真相后,比起心里被背叛的大片愤怒与悲痛,也许某个小小角落也传来了些喜悦吧。
那股亲近感依旧没有变化,只是苍木很难再顺从它了。
刚刚听闻真相时,她震惊到无法思考,不知为何,桂木所说的这个真相,苍木从听到那一秒便从心底相信了它的真实性,就好像本该如此,只是从前被什么魇住般没有意识到。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手上进行着本能的机械性动作,脑子却在痛苦地回忆着相遇时的点点滴滴。
苍木意识到一件事情。
她并不讨厌梅,即使在得知他隐瞒真实性别时也是如此。
回忆起从前的相处细节,那些过于亲昵的互动,苍木更多的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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