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终于长大了,有能力掌控自己的人生,苍木为这种忙碌而感到发自内心的满足。
飘飞的思维被唇边触感拉回,苍木下意识地张嘴咬住勺子,回过神才意识到,是见她久久不喝的梅自发端起碗在喂。
苍木的脸一下变得绯红,她匆匆忙忙将那勺汤咽了个干净,丢下一句“我去忙了”就头也不回的跑出房间。
人偶困惑地举着勺子呆愣在原地。
是,不好喝吗?他试着尝了一口,不甜,的确不好喝。
人偶收好碗,小心端着它们来到厨房,片刻之后,被声响惊动的苍木习以为常地来给梅收拾残局。
怎么说呢?苍木对梅是大家小姐的猜测,除了梅长得漂亮,气质尊贵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梅在生活方面简直一窍不通,属于俗语中那种“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的人。
只是这句话在语境里是用来形容那种四体不勤的懒人,但对梅而言,完全是另一种纬度上的——她是真不知道油瓶倒了要扶。
以上这个例子在她眼中,大概和花朵的花瓣飘落一样,都属于一种自然景观吧。
光是叠被子,苍木就教了她一个上午,从此以后,每次叠被子,梅都牢牢按着苍木教导的步骤,一丝不苟地重复操作,连角度都分毫不差。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梅的确是位名副其实的花瓶废物美人了。
这本应该是很让人唾弃的事,毕竟如果再漂亮也老是添麻烦的话,换作谁都无法忍受的。
但,以上的结论放在梅那张脸面前,就统统不成立了。
她与生俱来的的尊贵气质和超凡脱俗的美貌,只能让人产生一个念头——“这种人就不应该沾染凡尘”
梅的存在就好像文学上的超凡形象,完全地与现实分离了,比起活生生的人,她更适合当一个纯粹意义的象征。
而让这种的美人去干活,不会有人指责她笨手笨脚,只会想到供养她的人是多么废物,才使得如此美人迫于生计,涉足世俗。
苍木利落地将地上的碗碟捡起,他们家很穷,之前的陶碗被梅不小心摔完了,现在用的都是那位木匠送的木碗,怎么摔都不怕。
厨房里除了各式厨具,还放了一大一小两个木盆,人走在其中难免有些局促,木盆彼此装满水,苍木在大的那个里面撒上硝石,利用它溶解时的吸热特写来制取冰块,今天中午的绿豆汤刚刚放里面镇过。
这天气实在是折磨人,不吃点凉的未免难过。
就连这段时间的前来问诊的患者,中暑比例也显而易见地增加了。
苍木思来想去,干脆抓了些药材,分成每日的分类,团足一大包,托人给矿工们和踏鞴砂的桂木送去。
前者要冒着日头工作,后者更是时时刻刻靠近炉火,还有桂木所在的军营每日都要操练,这些药材用水熬成一大锅,每个盯着喝上一碗,别的不说,至少休息时间和补充水份是有了。
毕竟踏鞴砂还有随行的军医,但八酝岛那边,中了暑还不是要她来医治。况且两岛相距甚远,把人扛过来要走那么长一段无遮蔽的海滩路,反而加重了病情。
连制取冰块的方法和材料,苍木也一同写上去了,不过桂木的回复很快,第二天晚间便有他的亲卫送来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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